说到底都是一个利字熏黑了人心。
正是因为她这几年苦心经营的温柔贤惠形象,再加上那天她故意去店里帮田满贵打理生意,所以没人会把温柔贤惠的蒋玉红跟一个毒妇杀人犯联系到一起,就连田满贵这个丈夫都没有对蒋玉红起疑心,反而整天自责是他杀死了母亲和儿子。
都说人心隔肚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总逃不过为利字奔波。
在这场命案中,最无辜的就是救孙子心切,用身体拼命保护孙子的老太太,老太太即便过世了依旧记挂着儿子儿媳,这是每一个母亲都会做到的母爱;
田满贵的儿子也同样最无辜,并不懂得大人勾心斗角的年幼他,这么小就成了大人利益的牺牲品;
或许田满贵买给儿子的家犬也很无辜,它本来是田满贵送给儿子的玩伴,结果被人驯养成杀人的工具,如果没碰到蒋玉红这样的毒妇,它能一直无忧无虑陪伴在小主人身边,看着小主人长大成人
兽中有人性,形异遭人隔。人中有兽心,几人能真识!古人形似兽,皆有大圣德。今人表似人,兽心安可测!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
门口拦住晋安的那个人。
晋安来到恶犬前蹲下,似乎在找着什么,最了解晋安的老道士,知道晋安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于是走过来问:“小兄弟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
晋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指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恶犬,问老道士:“老道,你看出这条家养的狗跟别的家养的狗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晋安的话,田满贵其他家属也都好奇围过来打量恶犬。
就当大家都围到恶犬边时,并没人注意到此时的田氏脸上表情出现了点不自然。
老道士也学晋安蹲下身子,仔细打量院子血泊里的恶犬,看了很久,他才有点迟疑说:“好像还真有点不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它的眼神比我家养的大黄凶多了,比野狗还凶,当初为了抓到它,连扁担都打断了好几根,最后我还是用渔网套住它才制服住这条疯狗的!”说话的人是前天给张爱娥送甜糕的小伙子。
老道士啪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叫道:“对,是凶!老道我终于看出哪里不对劲了,小兄弟,这吃人恶犬的眼神,跟赌档里那些赌狗一样疯狂和凶恶!”
晋安皱眉:“不止眼神凶恶。”
“你们看这恶犬,尾巴跟狼一样下垂,耳朵竖立,眼神凶恶,颅骨与犬齿都比普通家犬大一圈,这恶犬已经逐渐养出狼性,只有每天喂养生肉,故意驯出狼的野性,才能有这种变化。”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都说不可能有人拿生肉喂给小孩当玩伴玩的家犬,因为大家都清楚这种狗养出来最易伤人。
晋安站起身看向田满贵:“这狗你们平时都拿什么喂的?”
田满贵愣了下:“我在的时候都是喂剩菜剩饭,人吃剩下什么就喂什么,但是绝对不会喂生肉!”
田满贵最后说得很肯定。
晋安再问:“除了你,还有谁负责喂狗?”
田满贵面色一变,他不是蠢人,被晋安这么一问已经有了怀疑,拧起眉头:“我娘年事已高,身体不好,照顾不了狗,幼子尚年幼也进不了厨房给狗端饭盆,而我平日里多忙于打理生意,所以绝大多数都是玉红照料狗。”
玉红就是田满贵再续弦的妻子。
“这”一院子的人都有点脑子转不过来了。
“玉红,你说说,你平日都是怎么照顾狗的。”大家都看向田氏。
田氏面色苍白,脸上慌色越来越多,紧张解释道:“就,就跟当家说的一样我们吃什么,狗也吃什么就是喂我们平时吃剩下的剩菜剩饭”
田氏脸上的表情太紧张慌乱了,大家疑心越来越重,有人提议找专门驯养赌狗的人过来掌一眼,就能看出田满贵家的狗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了,结果真的和晋安说的一样,田满贵买来给儿子当玩伴解闷的狗是被人从小拿生肉喂养,才会养出跟狼一眼的野性和凶性。
“那家犬能训练成杀人吗?”已经有了猜想的田满贵,此刻强忍怒火,问请来的赌档训狗师。
赌档训狗师犹豫了下,没敢说。
“当然可以,比如从小喂生肉就是其中一个办法。”晋安很笃定的接话。
因为悲伤过度,田满贵眼眶通红看向晋安:“还望晋安道长赐教,要想训练家犬杀人,除了从小喂生肉,还需要做到哪些?”
晋安:“其实这事不难,把狗饿疯,然后用衣服包裹住生肉,狗的嗅觉很灵,是人的一百万倍。所以只要周而复始的训练狗,让它的大脑养出记忆,只要肚子饿撕开衣服就能找到肉吃,当下次饿急了它自然会寻着气味去觅食。”
赌档训狗师惊讶看向晋安:“这位道长也训过狗,懂得狗这么多习性?不错,从理论上来讲,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不过我们赌档是赌狗,本本分分赚钱,不是杀人犯,所以这事虽然在行业内略有耳闻但从没人尝试。”
田满贵大怒看向自己的续弦妻子:“好你个毒妇!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