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皱眉沉吟,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羊圈里正津津有味啃胡萝卜的傻羊:“削剑个人用品没有,不知道羊算不算?”
老道士:“?”
“民间不是有‘以梳寄情’的说法吗,在武州府的时候,削剑总给傻羊刷羊毛,帮傻羊打理羊毛,老道你说我们拔几搓羊毛有没有用?”晋安手指摩挲下巴。
老道士先是一愣,随后一拍大腿,大喜道:“此事!大有可为!”
咩?,!
立马邪气攻心,就像余老爷一样变得六亲不认,连自己枕边人也吃。”
接下来四人并未马上离开,老道士说余老爷他们是横死的,怨气不散,徘回不走,然后和晋安念诵《度人经》超度亡魂到天亮,希望能平息亡者怨气,重入地府轮回。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走出幻觉,迎着初升朝阳,张虎张豹兄弟看到门外小胡同站满许多人,那些人身影透明,表情宁和平静,其中就有余老爷身影。这些人朝晋安、陈道长,也包括他们兄弟二人一一拜谢后,热闹朝小胡同外走去。
当张虎张豹回过神来,追出小胡同时,外面只有逐渐热闹起来的人流,哪有余老爷他们身影。
在小胡同外守了一夜的其他衙役、乡勇们一看到张虎张豹出来,立刻惊奇围过来,七嘴八舌说话。
大致都是问昨晚明明看到四人原地消失,白天的时候怎么是从小胡同里出来?
怎么一去这么久,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
……
才一天不到功夫,吃心堂光怪陆离的神鬼经历,就在府城各衙门里沸沸汤汤传言开了。
于是今天的五脏道观出现了这样神奇一幕,许多巡街衙役、乡勇,巡着巡着就巡到五脏道观,登门求辟邪符防身。
人都有趋同性,一看连衙门的人都排着队来五脏道观求符,于是更多老百姓也争着求符,不管是辟邪符、镇宅符、还是求子符…只要是黄符就都要。
于是,有关五脏道观求符灵验的传闻,在府城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比如某某家十年怀不上孩子,刚从五脏道观求到一张求子符就立马怀孕,一胎九子,全是儿子。
期间,张虎张豹带着余家人,亲自登门五脏道观感谢,只不过他们并未见到晋安和老道士,是玉阳子师叔负责接待。
玉阳子师叔歉意苦笑:“陈道长熬不了夜,一回来沾床就睡,现在还没醒来,你们的心意我会代为转告陈道长。”
“关于我家掌教,他心绞痛犯了,痛了一整天还没好,所以也不方便见客,还望见谅。”
听到晋安得心绞痛,余家人焦急问晋安道长有没有大碍,他们余家在当地颇有些人脉,认识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
“多谢关心,我替我家掌教谢过余家的好意,这心绞痛是我家掌教的老毛病了,过段时间就会好。”
说是这么说,可直到入夜闭观,大家围坐一起吃饭时,晋安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心不在焉扒拉晚饭。
倒是从睡梦中饿醒的老道士,狼吞虎咽的拼命扒拉饭碗,吃完一碗又盛一碗,就像是通晓熬夜后的精气大亏,暴食暴饮。
看到晋安跟西施皱眉抚胸一样病态,老道士边扒拉鹅腿饭,边腮帮子鼓鼓的看着晋安:“小兄弟你以前心绞痛都是很短暂,怎么这次一天了还没好,你是不是干啥亏心事了,有愧于自己的心,所以才会一天都良心不安?”
玉阳子师叔也是担忧看过来:“掌教真不用找位大夫帮你看看吗?”
晋安摇头说不用,说这是心病,药石无救。
老道士吃鹅腿吃得满嘴油光,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确实,心病还得心药医,小兄弟你的心病是啥?”
看着老道士满嘴都是油光,因为吃饭狼吞虎咽脸上还夹着几粒米饭,晋安无语,然后岔开话题:“快吃你的鹅腿饭。”
老道士低头看着碗里的鹅腿,犹豫了下,然后目光不舍的夹起被他啃得面目全非的烧鹅腿放到晋安饭碗里,然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快子上的油水,恋恋不舍说:“小兄弟你快点吃吧,希望你的心病早点好。”
“!”
一桌人呆住,包括晋安。
下一刻,晋安感觉自己的心绞痛更加剧痛了,这次是被老道士给气的,他心里又是气又是乐,险些岔了气。
不过说来也是怪事了,吃完晚饭后,痛了一整天都没有见好转的心绞痛居然真的神奇好了。当然了,晋安最后没有吃那只烧鹅腿。
回厢房的路上,晋安一度自我怀疑:“难道我的心病真是烧鹅腿?”
神特么的烧鹅腿。
一说到烧鹅腿他的脑海里忍不住再次浮现老道士舔快子的画面了,赶紧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画面甩到脑后,接下来他还有正事要做。
老道士厢房,晋安有事来找老道士。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老道士正精神抖擞的在奋笔疾书,老道士高兴解释说今天来求符的香客很多,玉阳子道友说存货已经不多,他得要为往后几天多做些准备。今天还是第一天,接下来几天的求符人数肯定会有几次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