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进来一群身穿铠甲,长剑染血的人,当先一位是满头金发的中年人,他的脸上挂着两撇精致的小胡子。
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诺克、凯勒鹏,以及神志已经恢复清醒的汉斯。
汉斯看到安迪,对着他挤了挤眼睛,传递出一个让人安心的表情,然后用嘴型说道:哥们,救兵来了!
汉斯所谓的救兵,正是他的老子,冷杉城男爵兼城防护卫队的最高指挥官,乔治·马洛里。
乔治男爵此时的铠甲上面满是瘢痕,精美的贴身长剑不断往下滴着鲜血,好似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他环视一圈,然后将目光放到安迪的身上,带着几分欣赏地开口:“你就是安迪吗?十分感激你再一次拯救了汉斯的生命,马洛里家族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对我们施以援手的朋友!”
德里安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乔治男爵,语气极为不满:“我们在处理宗教事务,并不需要王国贵族的插手!”
“不不不!”乔治男爵将长剑拄在地上,淡然回应:“虽然这次的狗场事件涉及到异教徒,但是也同样有不少王国贵族或者他们的亲友在那里遇难。”
“对于这件事情,我作为王国贵族和冷杉城的指挥官,责无旁贷!”
德里安一时语塞,手中的长剑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悻悻然地将它插回剑鞘,独自坐在长脚靠背椅上面生闷气。
而原本老态龙钟的阿尔托主教,浑浊的眼睛开始变得锐利,毫不客气地指着乔治男爵,冷然开口:“你作为冷杉城的指挥官,竟然不知道狗场那里藏污纳垢吗?”
“难不成你也在背后掺了一脚?”
乔治男爵的脸上露出几分悲痛,夹着几分愤怒地回应:“造成这次惨剧的原因,确实有我的责任,但也有其他原因!”
他用凶狠地眼神,一一和在场众人对视,然后大声喊道:“我之所以被蒙在鼓里,主要是因为有内奸!”
“这个该下地狱的内奸误导了我,误导了我们所有人!”
“嘶!”在场的神职人员又吸一口冷气,纷纷用怀疑且隐晦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彼此,按照乔治男爵的意思,那个内奸就在我们中间,就在这个大厅里面!
“不可能!”阿尔托立刻反驳,高声喊道:“我们的神职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的洗礼,绝不可能出现任何背叛教会的恶徒!”
乔治男爵凝视了一会主教阁下,然后呵呵一笑,从腰间解下个滴血的包裹,用力掷到大厅的中间。
众人只看到,从这个包裹里面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的表情非常惊恐且难以置信。
“马尔科伯爵!”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位原本是冷杉城爵位最高的贵族,并且也是最为亲近教会的王国贵族之一,就这样被人砍下了头颅,就这样被丢在了地上,就这样用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自己!
“你。。。。。。你怎么敢如此擅杀一名王国贵族。”阿尔托此时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嘴唇都开始哆嗦,竟然开始和王国贵族讲起了王国的法律。
乔治男爵面朝北方,微微俯身行礼,满是崇敬地说道:“在我王得知了马尔科的罪恶行行径后,立刻让我将这些背叛王国的逆臣全部诛灭,他的英明与果断,让我深感钦佩。”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能将克莱门特家族一网打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安迪无言以对,内心对于乔治男爵的做法感到一阵阵心悸,太狠辣,太果断了。他很肯定,乔治这厮绝对是先将马尔科一家全部杀了之后,才慢悠悠地通知王室,然后王室知道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事实。
他之前在狗场“昏迷”前,让诺克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通知汉斯的父亲,乔治男爵,然后再建议乔治动作果断一点,先将狗场背后的保护伞控制住,然后再来证明或者说救援自己。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安迪很清楚,这些冷杉城的贵族们,肯定都或多或少参与了狗场的经营,现在狗场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不少还和贵族们沾亲带故,甚至本身就是贵族之一,自己作为活口,还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参与者,即使教会愿意庇护,也很可能会被其余的贵族们迁怒,所以才赶紧树立一个挡箭牌,或者说是怒火的宣泄点,而背后的保护伞马尔科伯爵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想不到,乔治竟然如此狠辣,马尔科伯爵所在的克莱门特家族里面,居然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视角回到审判庭大厅,此时的教会神职人员们鸦雀无声,似乎都已经被乔治这种狠毒的做法震慑住了,连阿尔托主教以及德里安审判长,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乔治的眼中闪过一丝隐藏地很好的不屑,然后朗声说道:“作为目睹这次狗场事件的主要证人之一,我需要将安迪带回城防指挥部问话,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慑于他的威势,或者考虑到之前大厅里的冲突,在场的神职人员都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安迪,似乎在等待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