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却不肯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道:“皇兄,饶了小弟这一次吧!小再也不敢胡来了。”
朱标却不为所动,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还是好好在宗人府思过吧。”
朱榑仍在求饶,朱标则是一脸严肃,丝毫不为所动。
最终,朱榑被侍卫强行带走,关进了宗人府思过堂。
朱棣意识到此番朱标是动了真格的,数次召集朱橚、朱桢、朱椿商议,先后拟定了几稿《宗藩条例》,呈给朱标看,朱标总是说:"再议。"
朱棣不情不愿对朱椿道:"叫允熥也过来商议吧。"
朱允熥到宗人府后,拿出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宗藩条例》。
这份《宗藩条例》几乎将原有的宗藩制度全部推翻了。
朱棣看完,脸都白了,说道:"你既然已经有了主张,颁布执行就好了,何必还要我们费劲鼓捣呢?″
朱允熥道:"侄儿这不是在征求叔父们的意见吗?没有叔父的鼎力支持,这份《宗藩条例》也是执行不下去的。"
朱棣道:"亲王嫡长子为世子,嫡长孙为世孙,其余诸子为郡王,诸孙为镇国将军。你连这一条也改了,变成只有亲王嫡子一系袭封,其余诸子不袭爵了,如此大的改动,我若支持你,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朱允熥又问朱橚,"五叔以为如何?"
朱橚紧跟朱棣,说道:"我也没法支持你。"
朱允熥事先已经问过朱桢和朱椿了,他们俩也不支持,说他是与整个宗室作对。
朱允熥料到会遭到反对,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诸位皇叔不约而同地反对,但高煦、高燧、济熿、有爋十分赞同。"
朱棣不屑地背过脸去:"他们几个的郡王爵位都被你弄没了,他们为什么要赞同?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朱允熥好言相劝:“诸位皇叔,如今宗藩数量过于庞大,而朝廷的财政负担沉重。若是按照旧制,爵位世袭罔替,将来恐怕会引发更多的问题。”
朱棣愤然道:“宗藩屏蔽帝室,国家才能长治久安,你还没上位,就对堂兄弟们动手,论厚道,远不及你爹!”
朱允熥微笑着说:“侄儿知道此举牵连甚广,但为了宗藩的长远发展,不得不为之。侄儿并没有对堂兄弟们下手,而是全心全意为他们考虑”
朱棣哂笑道:"你为他们考虑什么了?褫夺他们郡王的爵位"
朱允熥笑道:"四叔以为高煦他们有多稀罕郡王之位吗?高煦常对我说,同为兄弟,不过早生两年晚生两年,为什么命运却是天壤之别。四叔也不是嫡长子,应该很能理解高煦的心情?"
朱棣十分坚决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允熥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跟高煦他们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想屈居人下,就自己挣自己的前程去,不用悲悲凄凄像个怨妇。"
朱棣脸都白了,"你越说越荒唐了!我没听见。"
朱允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古往今来,帝室和宗藩的关系一言难尽,土地和权力总是有限的,不够分了,又谁都想要,就只能自相残杀。我想走一条新路,避免这种同室操戈的惨剧。"
四目相对,朱棣看见朱允熥眼里闪着诚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