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舞衣,特意设计的款式,简洁大方,有着精巧的刺绣和并不明显的同色暗纹。抹胸的样式,宽大的袖摆,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冰白的皮肤,修长的颈项有着令人惊叹的美丽弧度。
那双通透的银灰色眼睛还是那样干净,清亮澄澈,透着至深的喜悦和快乐,熠熠生辉,如同窗外的皎皎月色。
须王环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转过身来,对着常陆院兄弟回眸一笑。那一个瞬间,春回大地,芳华正好。
Hoeny不经意似的转头瞄了他一眼,暗暗皱了皱眉,随即扑过去抱住景颐的腰,经过须王环的时候重重地撞了他一下,笑眯眯地抬头笑:“小景颐好漂亮~”
须王环猛地回过神,脸颊有些红,却也开口附和道:“恩,很漂亮,很漂亮……”
完全不是须王环平日里的风格,没有华丽的辞藻和夸张的修辞,像是个木讷不善言辞的大男孩一样红着脸说着这句最简单的话。
在场的几个人都暗自皱了下眉,担忧的看看他,只有景颐,似乎心思已经飞到别的地方,没有注意这些事情。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蓝紫色的美丽男子微笑着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的几人,最终定格在景颐身上,漂亮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赞叹惊艳。微启唇,幸村精市温和开口:“我有些事情要和景颐说,可以请各位回避一下么?”
都知道这个立海大的神之子和景颐之间的复杂往事,HOST部的众人沉默一下,配合地往外走去,宽敞的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景颐和幸村精市两个人了。
“精市哥哥。”景颐率先开口,银灰色的眼睛隐含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恩,景颐,好久不见了。”幸村精市无法控制自己地看着她,深刻地想要将她刻进记忆深处,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上去抱抱她的愿望,隐藏着自己目光中刻骨入髓的思念。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地看到她了。一直以为可以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却没想到,感情如此不可控制,她的一点笑意,几乎可以粉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想抱抱她,用温柔的语气一点点诉说思念和自己深埋心底的感情,想在那双不染纤尘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即使,那已然成为奢望。
“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幸村精市温柔地伸出手,纤长的指尖在暖意融融的灯光下有一种细腻的莹润,“愿意和我出去走走吗?”
占地宽广的庭院里有一个人工开凿出的小湖,湖面平静,在月色下映着银白的微茫,静的像是一整面无暇的镜子。湖面上满是睡莲,静美袅娜,格外动人。
这里是当年迹部幸子最喜欢的地方,景颐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里,不愿让人打搅了这一片清净,即使是这么热闹的宴会,这里也谢绝一切访客。
漫步在湖边,景颐一身白衣,因为夜凉,身上罩了一件同色的草皮大衣,细白的绒毛衬着那张精致无双的脸庞愈加的小巧,几乎要埋在茸茸的领子里看不到。
幸村精市跟在她身边,配合她的步速放慢自己的脚步,始终和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体贴地近乎窝心。
景颐有一瞬间的恍惚。
身边的这个美丽的男子,和她自小相伴长大,是除了凤镜夜以外她最亲近的人。他是她第一个真正见到的亲人,是一直陪着她玩耍学习的精市哥哥,也是第一个……追求她的人。
景颐一直觉得幸村精市就像是柳枝,温和纤细,但那看似柔弱的身躯却隐含着不可想象的强韧,坚定而执着,可以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清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隐隐的将她包围,是早已熟悉了的幸村精市的气息。景颐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足尖,她很不习惯和他之间的这种沉默,什么时候起,他们竟像是没有话可说,张开口,又无奈的闭上。
“精市哥哥,你的身体恢复的还好么?”实在不想再这样沉默下去,景颐轻轻地问道。
“恩,复健的效果还不错,我已经开始做一些基础的训练了。医生说,顺利的话,应该可以赶上全国大赛。”幸村精市答道,谈起梦想,蓝紫色的眼睛总是格外的明亮。
景颐看看他,沉默地点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再一次的沉默。
幸村精市垂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卷,掩映着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淡色的唇微抿,皮肤瓷白,精致的仿佛是一幅精工细作的画卷。
幸村精市渐渐出神,心底不可抑制地翻涌而上的是那样柔软而深刻的情感,席卷了他的每一寸身体。他太想念她了,这么近的看到她,就好像他得病前的那个毕生难忘的夏日祭。
那个时候,他陪在她身边,她为他起舞,他们在漫天繁星下相拥,亲吻,那么幸福。
“景颐。”
月色太好,景颐在银色的月光下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幸村精市停下脚步,被蛊惑一般伸出手,轻柔但不容拒绝地牵住她的手,指腹细细摩挲她细白的皮肤。
景颐被他一拽,停住了脚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等他说话。
夜晚的白雾渐渐迷绕了过来,静湖,睡莲,月色,雾气,一切都仿佛是至深的梦境,带着几乎不可奢望的梦幻。
幸村精市立在她面前,挺拔颀长的身姿,月神一般的容颜。隐隐的威势被收敛起来,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面对着心爱女子的普通男子,那双美丽不可方物的蓝紫色眼睛里因为回忆而温暖,因为深情而醉人。
景颐隐隐有些不安,轻轻扯了扯他的胳膊,小声地唤他:“精市哥哥……”
“景颐,”还没等她说话,幸村精市再一次开口打断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景颐摇摇头,那时候她还太小,记忆很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