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不禁好奇:“阿胄,你在部队里什么都学吗?”
江胄说:“基本上是吧。我们的单位,要求我们是全能型。这种车子还比较好开。”
想起上次遇到公交车坏掉,仿佛也就是在昨天,那时候的江胄妥妥的还是个车辆白痴。袁媛就更好奇了:“你好像也才回去了半年吧?怎么就脱胎换骨似的了?”
江胄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是不是忘了?”
看了一眼袁媛,发现自己已经把天聊死了,江胄就找补道:“你今天去H大,我是在门口等你,还是说差不多约个时间,我们汇合?”
袁媛问:“你有事吗?”
“也没有。我想去几个战友家里坐坐,探望一下他们家人。”
袁媛说:“你现在一共有多少家人?”
江胄没吱声。
袁媛道:“你说吧,我不介意。”
江胄道:“我正在心里数呢。”
“……”
“六家。”江胄说,“我是他们的儿子。我们几个,都是他们的儿子。”
袁媛听了,打开包包,拿出一叠钱放在换挡处,“空手去不太好,拿去给他们买点好吃的。”
“我有钱。不用。”
“江胄,不用客气。”袁媛见江胄一脸死硬,索性把话说绝了,“那些都是你牺牲了的战友家人!”
江胄抿紧了唇,但黑黢黢的瞳孔深处,不亚地震。
到了H大家属区门口,他放下了袁媛,约好了下午六点来接她。听着车子开远,袁媛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远处正拎着两袋子小菜往家属区里走的矍铄老人,咬了咬嘴唇,迎了上去。
“请问,您是王义教授吗?”
老人停下脚步,和蔼道:“我是。你是哪个系的同学?”
袁媛自我介绍:“我叫袁媛。不是本校学生。这是我的名片。”
她把名片一递过去,王义却接都没有接,只就着她手瞥了一眼,淡淡道:“原来是外面企业的啊。我是个读书人,不打算到外面发财。你请回吧。”
袁媛心里暗叫:糟糕!
是她鲁莽了,只调查了王教授的生活作息规律,一上来就打草惊蛇!!
识趣地退了下去,不再多做纠缠,却也没有就此放弃,袁媛只是站在那儿,一脸讪讪然的笑着。三楼阳台突出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姨脸:“老王,你在跟谁说话呢?快回来,猫跑了。”
王教授一听,立刻道:“我马上就来!”
他急急忙忙要上楼梯,反倒是一趔趄,差点儿摔跤。袁媛抢了上去,从他手里拿过了菜篮子:“我帮你!”
王教授扶着楼梯扶手,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得了我!”
“怎么会呢。就算是在马路边看到别的人摔跤,我也会扶的啊。”
袁媛态度极其自然,王教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也就罢了。他不用提菜篮子,轻松很多,袁媛又年轻力壮,三楼转眼就到。王太太已经打开门等着了,看到袁媛,楞了一下:“这位是……”
王教授冷淡的道:“在楼下,膝盖又疼了,差点摔跤。这小姑娘好心,扶了我一把。还送我上来。人老咯,没有了。”
王太太一听,满脸堆欢,迎上去道:“谢谢你啊小姑娘,来来,进来坐,喝杯茶再走。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我们这里的学生吗?”
和性子古怪又倔犟的王教授相比,王太太热情健谈得多。袁媛也没有再继续亮身份了,老老实实的说:“我叫袁媛。袁崇焕的袁,名媛的媛。”
王太太就拉着袁媛,“袁媛,名字真好听。来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