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绝一直相信自己的母妃是冤枉的,大了些后,便一直在寻找能证明母妃清白的证据,终于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找到了母妃被冤枉的证据,便是那竹马所抄的书稿。
当年母妃被打入冷宫后,他将父皇来找母妃对质时,撕碎的信件残页一直留着,找到那人所抄的书稿后,发现字迹完全对不上。便带着这证据去找了父皇,告诉父皇他母妃和那人都是被人陷害的。
然而父皇并不惊讶,并且告诉他,他早就知道母妃和那人是被陷害的。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心中有别的男人,也不允许那个人存于世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最宠爱的妃嫔心中另有其人,所以他坐实了二人的罪名,将一个杀了,一个打入了冷宫。
还说,当初母妃但凡能说,她心中最爱的人是他,不替那酸秀才求情,他也不会将母妃打入冷宫,只是杀了那酸秀才而已。
那一刻他对从小敬仰,想要亲近的父皇充满了失望。
所以,冤枉母妃,害得他母妃在冷宫染疾病逝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父皇。至于那封信,不过是让父皇发现了,他母妃曾经与别的男人,还有那么一段过往。
那封信是谁弄出来的,他也清楚得很,便是现在坐在上头,给他赐婚的太后。
不过,他并不恨太后,他最恨的人是父皇,因为父皇明明知道,母妃和那人早已经断了来往,也早已没了关系,却还是选择杀了那人,将母妃打入了冷宫。
父皇说但凡母妃说爱的人是他,不替那人求情,他也不会将母妃打入冷宫。其实很是可笑,他知道的母妃进宫后,这心里便只有父皇,母妃经常会抱着他坐在殿中看着门外,问他“你父皇今天会来吗?”
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人天天盼着?
自然是心中记挂之人。
她母妃是个善良的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因为自己而死,还无动于衷。其实,纵使母妃不替那人求情,说一百遍心中的人是父皇,父皇也不会放过他们。
因为蛮狠专制又冷酷无情的父皇,根本就不能接受母妃入宫前的那一段过往。
当时,他虽然没有在父皇面前立誓,只会娶所爱之人,却负气地请父皇等他及冠后,将他的封地封得远远的,离京都越远越好,因为他想离父皇远远的。
他以为这样能够伤到父皇,然而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父皇只说了一个“好。”便未再理他,他压根儿伤不到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分毫。
他现在故意在太后面前,说他是在把母妃被陷害的证据拿到父皇面前立的誓,就是为了让太后心中不安而已,让她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儿,并不是无人知晓。
那贵妃虽然已经病逝多年,但还是有不少人都知道她被打入冷宫的原因的,就是因为不守妇道宫规,入了后宫还与青梅竹马的男子纠缠不清。
因为这个,凤城绝幼时没少被人嘲笑讥讽和看不起。
如今听他说起,贵妃被陷害的证据,知道的人,皆十分震惊,难不成贵妃之事还有隐情?
一个个都十分好奇地看着凤城绝,想要知道其中的隐情。
太后心中有些不安,脑子里一直在想,凤城绝当初找到的是什么证据?
很快她有镇定下来,觉得凤城绝当初找到的证据,多半与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然皇上当时怎么没有找过她呢!
皇上当初那般宠爱贵妃,甚至超过了自己,若皇上知道贵妃是被她陷害的,又怎么可能不找她算账?
但是,这凤城绝说了曾在先皇面前立了誓言,她没有法向先皇求证真假,就只能由他靠着这不知真假的誓言,将她的赐婚给躲过去。
凤城寒淡淡地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站着的凤城绝,沉吟着道:“既然三皇弟曾经在父皇面前立誓,此生只会娶所爱之人为妻,母后就不要让三皇弟破誓了,赐婚还是作罢吧!”
太后还能说什么?
自是什么也不能说。
太后满脸的不高兴,心中还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她一直觉得自己十分厉害,能把先皇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压得死死的,与她作对的,一个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可是现在身为太后的她,却连一个小小的王爷都收拾不了。
一场赐婚,就这么落了幕。
原本羡慕容沁兰的人,现在都纷纷朝垂着头走回位置上坐着的容沁兰,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贵女们的献艺继续,唱歌的唱歌,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大家喝着美酒,吃着佳肴,赏着歌舞和明月,与身边之人闲聊几句倒也惬意得很。
太后气闷地喝着闷酒,没再夸过任何人。
月亮越升越高,从咸蛋黄,变成了一颗超大的咸蛋黄,挂在青黑的夜空之中,明晃晃的让人无法忽视。
“永安侯之女,杜绿莎献舞。”
杜绿莎,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吃着油爆兔肉的冷落月抬起头,看向了飘上舞台的小绿人。
这不就那天在河边跳舞吸引狗皇帝注意的那姑娘吗?这还从河边跳到中秋大舞台了,有点儿励志是怎么回事儿?
乐声响起,舞台上的小绿人旋转了起来,冷落月低头准备夹菜,却发现油爆兔肉的碟子里多了一双筷子。
她扭头一看,便和俪妃的眼睛对上了,俪妃眉头微蹙,那表情似在问冷落月为什么这么看她?
只见冷落月的瞳孔渐渐放大,露出了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地夹着嗓子道:“俪妃,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而且你也属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