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穿着太守府侍卫服饰的凌卓在贺东阳带领下,从太守府不起眼的门房,穿过游廊和庭院,在一长队兵士把守的庭院外,便看见院门口开阔地带围站了不少人。
打眼一看便瞅见人群中身高颀长容貌出众的凤云鹤,而后便是他身旁面色冷然的夙歌。
他们二人正听仵作在汇报验尸结果,在众人围拢之地空地上放有一木板,上面覆盖着人形白布。
贺东阳走过去一起听也没人觉得有何不妥,凌卓则跟在贺东阳身后,亦步亦趋的颔首,手搭在佩剑上,握着剑柄有点紧张。
“侯爷,经下官检查,该死者尸体上魄门处残有男子的体液,可见死者生前曾与男子同房过,观瞧尸身,头部被砍断之处,切口整齐,却是自上而下斜着切割。”仵作说着便揭开白布,露出血淋淋的尸体,指着死者脖颈和下方某处,一一给众人讲解。
凌卓没料到仵作这么实在直接展示某部位,立刻后撤半分脸别在贺东阳身后。
贺东阳倒是淡定很多,他毕竟是见过现场的人,此时看尸体已经若萝卜咸菜般自然。
凤云鹤眼角余光扫过那一闪而过的衣角,但见贺东阳依旧风轻云淡,便只当是侍从,没多想。
倒是夙歌立刻察觉到贺东阳身边之人有问题,眼眸如刀似箭的扫过来,瞥见那搭在剑上的手,眉头便蹙了起来,随即瞪了一眼贺东阳,眼神质问他竟然敢带凌卓来。
他们三人打小便一块几经生死,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
贺东阳被他一瞪,立刻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心知必然是凌卓乔装被夙歌发现了。
但见夙歌并未声张,贺东阳便故作镇定的向凌卓前面蹭了半步,挡在凌卓面前,防止她直面那可怖的尸体。
他不动还好,他突兀的一动,连本未在意的凤云鹤也斜睨了过来,瞥见贺东阳身后的侍卫身形身高很眼熟,很像自己那位殿下。
于是他便暗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缓缓吐出,面上不露声色的走到贺东阳身边站好后,向他身后一伸手,便把凌卓拽到他自己身后,像护鸡崽的老母鸡一般把她挡在身后。
他的手指修长温热,掌心温润无汗。
凌卓无语至极,自己这伪装简直太菜了,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这些只在四人几个眼神举动之间,用时短又默契十足,在场众人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仵作又指着死者脖颈继续说道:“侯爷,您是行武出身,必然见过无数刀伤剑上,您看此处断口如此整齐,绝非平常利刃所为,甚至…非常人所能为。”
夙歌点点头,不否认仵作的判断,这一点他自看到尸体时便发现了,即便是极强的内力也做不到如此。
“不是人…绝对不是人……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一旁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太守哆哆嗦嗦的说着胡话,已经没有了昨日初见时的父母官模样,蓬头垢面,浑身是干涸在衣袍上的血。
凌卓见此,便知这与那少年苟合之人便是这花城太守,不禁脸皱成了包子,这太守一把老菜成精抽抽巴巴的模样,而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她实在不敢想想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估计正因这太守也被吓得失了魂净说胡话,因此才只能临时找了夙侯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