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菲雨此刻身体前倾,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张被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极致,似乎只需再加上一丝力量,便会瞬间断裂开来!
如芒在刺的感觉,让她骤然间慌了神,手一抖,用力到关节发白的手忽地发了软,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啪。
玻璃杯砸在名贵的羊毛地毯上,发出很闷的碰撞声,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击打在宋菲雨的心上,闷闷的响声在她心里被无限放大。
宋菲雨的脸色愈发苍白了,额头上甚至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竭力压抑着眸底的恐惧和不安,双手几乎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此刻,就连旁边的栗色长发女人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小雨,你怎么了?没事吧?”
长发女人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杯,心中纳闷向来稳重端庄的宋菲雨今天晚上怎么了,像是慌了手脚?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招呼侍者过来收拾,又问:“你丝袜脏了,要不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宋菲雨动作迟缓低头瞥去,玻璃杯砸在厚厚的名贵地毯上,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似箭雨一般溅射到她的丝袜上。
“小雨,你怎么了?”
白嘉佳也看到了,她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但此刻也有些疑惑了。
她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
宋菲雨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没事,不必在意。”
宋菲雨轻声说,她接过栗色长发女人递过来的纸巾,擦着丝袜上的酒渍,而后从沙发上站起身,尽量保持优雅的姿态,“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好的,姐姐,那你背上的伤需要我帮你擦药吗?”
苏棠朝过来扶宋菲雨,仍是一脸的担忧。
宋菲雨不着痕迹甩开她的手,半垂眼眸,敛下眸底的愤怒和怨恨,她染着艳红蔻丹的手指在手心里狠狠掐了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柔,“不用了,不碍事的。”
萧琢静静靠坐在沙发里,一双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犹如无波的古井,深深地凝着苏棠朝,目光中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哦,好的。”
苏棠朝见好就收,她朝萧琢眨了眨眼,满脸狡黠,萧琢眼带警告的看了看她,示意她别惹事。
她吐了吐舌头,这才乖巧的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没多久,宋菲雨从外面回来,她已经换了一套烟熏色礼服,与之前那套露背礼服不同的是,现在这件礼服将她身上的肌肤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裸露在外。
苏棠朝在心底暗笑,单纯无辜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眸底却是逐渐渗入的冷意。
房间里的气氛愈加热烈,男男女女玩得很嗨,尽情地享受着放纵的时光,不少人情不自禁地随着乐队的节奏摇摆起身躯,有些人甚至互相搂抱在一起跳起舞来。
灯光闪烁迷离,音乐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房顶一般。
苏棠朝喝了两杯鸡尾酒,有些微醺,她视线越过宋菲雨看向萧琢,他姿态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薄唇吐出一缕青灰色烟雾,夹着烟的修长手指在烟灰缸边缘点了一下,灰白色的烟灰落入烟灰缸里。
动作性感而迷人。
他神情平淡,和白文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