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柔软的大床上,陆乐池坐在阮南身旁,捣鼓着一个药箱。
“你叫阮南是吗?”
阮南红着脸点头。
“和她的名字一样,最后一个字都是‘南’字。”
陆乐池一边呢喃,一边拿碘伏给她的脚背上药。
阮南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陆乐池刚刚说的人是顾忆南。
她又想起了自己在酒庄里听到的一切。
她喜欢的男孩,那么卑微地对一个女孩说他喜欢她,可对方对他的感情却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阮南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摸到了药箱的边缘,又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陆乐池的衣袖:“你的手之前不是受伤了吗?我帮你包扎…”
“可你的眼睛…”
陆乐池惊讶地看着阮南帮他挽起衣袖,又看着她细心替他消毒绑绷带。
绷带绑得很漂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脆利落的绑法。
阮南解释道:“我哥哥以前身上老是受伤,都是我帮他包扎伤口的。”
“后来我总是被我姑姑打,只能摸着黑给自己处理伤口,久了以后也习惯了…”
阮南的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她感觉自己说这些好像是在陆乐池面前刻意卖惨,便连忙闭上了嘴。
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沉默了许久。
在沉默的间隙中,陆乐池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阮南。
她的脸好小,一双大眼睛明明这么漂亮,却偏偏没有焦距,空洞又无神,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怜惜。
陆乐池越看,越觉得她像只被人丢弃的可怜猫咪,小小的,软软的,受了伤只能自己舔舐伤口。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今天被顾忆南拒绝时的模样,他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起来也是这么的可怜么?
“陆乐池…”
小猫咪忽然抬起脸,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今天帮我…帮我吓走沈依依…”
她咬着嘴唇,脸红红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交于对方。
阮南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还是第一次和陆乐池说这么多话,又激动又不知所措。
看着对方认真思索要怎么回报他的局促模样,陆乐池忽然觉得她单纯的可笑。
她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么?
他不是啊…
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他会救她,会带她回家,完全是出于私心啊…
陆乐池很清楚自己现在流于表面的平静不过是一种伪装,真实的他内心早已临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