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眠坐直了身子,一边反思,一边按了按自己的手掌,从容地坦白道:“你想的都没错,我也并非是近些日才穿越而来。在这个世界中窥得天机,觉醒炼丹之力的也不是这具躯壳,而是我本身便具备了这样的能力。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这具废物的身体跨越到了现在的境界,才有实力与这个世界中的人周旋。”
“我以丹药豢养妖兽,更是助落阳山外那只妖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至结丹,甚至化形。在我的计划里,无论是慕清歌还是木云终,她们都会死在崖下,至于那后来的洛行南,自然是由我亲自解决。”
闻不眠自顾自地述说着自己的计划,丝毫没有理会姜听晚那震惊到了极点的表情。
“但我没想到,我居然看见了你。”
闻不眠说到这里才看了姜听晚一眼,自信地笑了笑,“没错,当时我就在场,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木云终,甚至还让他在关键时刻突破了化境。当时我便猜到,也许,你也是一个穿书人,我本可以就地杀了你们,可是……”
闻不眠有些愠怒地闭了眼,手上的拳头也握得更紧了,“可是,这本书是没有结局的故事,我不确定后面的故事走向,更不确定这本书是不是真的断更了……我需要一个后来的人给我答案……所以我只能上三元宗,杀了那个可能看见我的弟子,接近你,探得更多的消息。”
说到这里,闻不眠的鼻中突然呼出一道冷笑,“只是没想到,你的运气真的太好,好到让我觉得我所有的算计都显得愚蠢!”
可姜听晚也终于从他的话中抓到了关键,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想要杀的人,不只是木云终?”
这话问出口,她所有的疑虑和不解都逐渐有了一个解释。
闻不眠也干脆地回道:“是!”
“那独眼银狼,真的是洛行南?”姜听晚激动地问他,“你真的将他炼成了兽人?”
“这都要归功于你将他塑造得太完美,我本以为以我的实力对付他绰绰有余,就算他在崖底的黑洞中获得了灵泽的加成,也不过如此。可我没想到我不仅没能杀掉他,还被他震断了我两条玄脉,重伤之下还能逃出生天,甚至还通过此事查到了我豢养妖兽的巢穴……呵……”
闻不眠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很强,强到让我差点以为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开始得太早了,我只能号令了数十头进化的妖兽将他围追堵截到了莫忧村。我知道,为了保护那些村民,他不会逃,他也果然以一己之力将自己困在了莫忧谷。”
“他死后,我觉得他的身体不能浪费,他与木云终一样都是天生能容纳妖力的躯体,我能炼制出一件比人类更听话,比妖兽更强大的武器。他昨日也几乎就要留下你们,不想却被你看出了阵法的玄机,从那一刻我便知道,你才是最不能留的那个人。”
“为什么?”她凝了眉,不解至极,“为什么我竟一点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闻不眠坐在石上,低了眸看她,神色泰然,眼里却逐渐变得深不可测,晦暗而低哑的嗓音缓缓传来,“因为我们的目标从来便不一样,更不是所谓的老乡。”
姜听晚愣住了。
闻不眠继续道:“我要的也不是什么回家,而是成为每一个世界中最强大的存在,所有可能会阻挡我的人,都要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听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而对面的人眼里却闪过一抹神秘的光,语速也不急不缓,“我这一生很长,长到活过了许多世,每一世我都在从别人的身上醒过来,除了身上的这具躯壳,唯一属于我的,只有那些生生世世的记忆。我穿越过的每一个世界,它们相似却又运行着不同的规则,我明明拥有着强大的能力,可每一世我都要重新来过,我不甘心,也不明白。”
“这样的一生,直到我在你们的那个世界醒来。”
“这么多世界中,你们的那个世界是最有趣的,你们的躯体没有灵根,没有可供修炼的灵息,却有着最为丰富的理论和念头,在那里我学习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最让我觉得有趣的,是你们称之为的小说竟然写过我曾经经历过的故事,这种感觉很神奇。”
“我在那里逗留的时间很短,但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无论哪一个世界,都有一种无形的枷锁,它逼迫着我们在这所谓的世界中苟活,并自愿地服从所谓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