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二人更来不及多想,能让一宗之主亲自前来的,必是要事,也不敢耽误,当即转身对着身边的女子道。
“凌师妹,你继续在此处接引诸家仙门,我带他们去见院长。”
话落,凌寒便朝着苍术子做了相请的手势,领着众人进了城。
虽是深夜,但整个城中依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路上行人更是在见到聂寒之后,亲切问好,仿佛街坊友邻般。
“聂公子!”
突然路过的一个妇女,脸上带着些许的愤怒,但在看见聂寒后,反而轻松地笑了。
“陈婶,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还不是我家那个混世魔王,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都困死了还要出来找他。”
丢了孩子,更多的不是焦急,而是无法睡觉的怨气。
聂寒也是笑了笑,并不焦急,道:“许是去海边看烟花去了,这两日书院待客,每到一位客人便有烟火欢迎,昌海这个年纪正是凑热闹的时候。”
听聂寒这一说,那妇人恍然顿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聂寒笑了笑,“陈婶,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带几位客人上岛……”
“你忙你的,你忙你的……”说话的妇女,朝外摆了摆手,生怕自己耽误了聂寒的正事。
白望舒看着面前的场景,神色颇为不满,这前来接引的小辈在得知他们有要事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情去跟人寒暄。
聂寒也转过头,向众人道:“书院在码头处为众仙门准备了灵舟,只要走过这条街道,便能乘坐灵舟上岛。”
“这么麻烦,我们御剑便可,不必乘舟。”白望舒直接道,有这功夫,早到了。
谁知聂寒却是一笑,回道:
“清淮城中除了书院所在的海岛,都是些平凡的百姓,他们依靠书院的庇护,更是将书院当做了安身立命的依仗。现今正值仙门试炼大会举行之期,出入城中之人云龙混杂。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书院的长老们加固了城中阵法,只要有人在城中动用灵力,便会触动阵法,附近巡逻的书院弟子也会前来。”
说着,聂寒直视了说话的白望舒,神情不卑不亢,“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惊动附近的百姓,还请白长老受累。”
聂寒一语道出了白望舒的身份,除了苍术子皆是一惊,因为在此之前,只有苍术子和星明子来过清淮城。
“诸位不必惊讶,为避免怠慢诸位,书院特地备下了众仙门长老的画像,以便弟子们辨认。白长老曾以一己之力剿灭了以童男童女修炼邪功的洗髓教,晚辈也早有耳闻。”
聂寒耐心解答,恭敬有礼,言语间却是透露了文和书院的实力。
白望舒的双眸一沉,不再言语。
身后的林书宇几人更是不敢搭话,这文和书院不愧是仙道第一门,不仅能以城为阵,更是耳目众广,竟然连众仙门长老的容貌长相都能知晓。
之前三师叔还说他们看到的世界太小,小到将三元宗当成了世界的全部,如今亲自走了这一遭,到了这清淮城,才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转眼间,众人便已穿过街道,到了码头,一艘镶嵌着灵石的灵舟停靠在岸边,舟上走下又一名弟子,二人做了交接,聂寒带着众人上了船。
方才下船的弟子在朝着苍术子等人行过一礼,转身走向城门。
也是在此刻,聂寒瞧见了队伍后面的木云终,问道:“这位师弟,似乎受了重伤。”
林书宇正好扶着他,“的确,不知清淮城可有厉害的药师,或是特效的灵药,我师弟这伤原本不是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多次反复,修养不当,才严重至此。”
聂寒的目光将木云终上下扫视了一番,从容回道:“聂寒不才,在书院习得正好疗愈之法,不知可否让我一看?”
林书宇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木云终也就此盘腿而坐。
可说着要看的聂寒却一没望闻问切,二无查看伤势,直接便在手中变出了一只似玉制的画笔。碧绿的玉身上刻画着金色的符文,泛着金黄色的微光,仿若是这支笔的灵魂。
他一手执笔,于空中上下轻舞,笔尖游走过的空气中留下了金色的足迹,一点点地汇聚成完整流畅的符文。
落笔之后,绘制的符文化作了一串流动的灵力,将木云终一点点地围绕了起来,直到确认了血腥味的源头后,金色的符文化作了一朵似莲花的虚影,缓缓旋转,悬浮在他的右臂周围。
金黄色的莲影缓缓绽开,散发着浓郁的草木香味。
林书宇的鼻子更是在闻见这股草木味之后,不经意地拱了拱鼻子,不由喃喃自语:“清凉飘逸,似雨中莲香,又带着一种清纯的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