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归燕蹲在鸡崽子面前,看着那些毛茸茸的黄团子挤在一起吃米糠,她下意识露出笑容。
今天她和姜勿都起得早,喂完这些家伙就打算一起去镇子上买些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大娘故意帮忙制造独处空间,明明上次回门的时候他们老两口就去镇子上把野猪给卖了。
结果昨天晚上还是说有很多东西没有买齐,非让姜勿带她再去一趟。
想到姜大娘的话,何归燕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能摊上这么个好婆婆。
“燕妮子走吧,我们得去村口赶牛车。”姜勿把路上要喝的水带好,就来后院找自己媳妇儿。
何归燕回他一句“好”,起身时还不忘倒点米糠。
眼下天还是蒙蒙亮,不过荷花村离镇子距离较远,等赶过去的时候估计已经是辰时了。
不过两人这次过去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卖东西,所以也用不着赶时间。眼下这个点就正好,到镇上的时候天气也不算热。
何归燕到井边舀一瓢水洗净手,这才同对方一起出门。
小两口还是第一次共同出远门,相比姜勿的淡定,何归燕就显得有些紧张。她长这么大都没去镇子上,万一给对方添麻烦怎么办?
像是看出来她的不安,姜勿扣住她的手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我记得当时我第一次去镇上的时候还小,特别傻一个。”
“我爹娘在路边吃粉,然后把我给忘记了。我就瞅着有个人衣服和我爹很像,我以为那人是他,就跟着他一直走。”
“如果不是那位大叔发现不对劲,估计我都跟着他上船了。”
他语气并不生动,但何归燕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个可怜巴巴的小姜勿。光是想想,就让她心软下来一块。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走到了村口。
拉牛车的是村里一位爷爷辈的人,大家都叫他牛憨子。叫着叫着,也就把他的真名给忘了。
牛憨子今年估计三十多,儿子都已经成亲了。早些年他一天只去镇上两趟,但最近他大孙子出生了,这可把老人家高兴得那叫一个兴奋。
他农闲时就干脆出来拉牛车,只要人能凑够或者是钱够,就能去镇上。
像这样的村民们也就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家一般天刚亮的时候就出发,午时或申时可各回一趟。
而那种需要早起去镇上卖东西的人家,要不就花钱租牛憨子的牛车,要不就靠人力背过去。
所以村里常常说靠着这一辆牛车,牛憨子够把他孙子养得白白胖胖。
“牛大叔,我这两个人。”姜勿和荷花村的辈分不沾边,所以他称呼都是按自己的私交来叫的。
牛憨子收下他递过来的两枚大钱,眼角微泛起花:“燕妮子是个手脚利索的,娶了她是你小子有福气。”
何归燕陪着说两句客套话就上了牛车,她得好好想想等会买些什么回去。这段时间里她对姜家的家产有大致了解,整片山脚的地基本上都被姜勿爷爷辈的人买下来了。
只不过老爷子估计没想到这才几代,子嗣就如此凋零了。
姜老大开垦出来的田地面积不大,她就琢磨着自己也在房子附近开块田,不过这件事还得弄上一段时间,现在还不急。
何归燕真正想做的是,在山脚圈出块地养些家禽。姜勿和姜老大两个人光上山捕猎也不是个办法,是个人就总会有受伤的时候。
所以她就想着自己现在开始尝试接触圈养家禽的事情,成功了的话到时候就可以劝他们爷俩少进山里去。
关于家禽她暂时定下鸡鸭鹅这三种,等养出点起色来再考虑其它的种类。不能一次性就搞太大,没有任何经验扎进去容易淹死。
何归燕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又不是什么养啥活啥的天才。
熟悉的气息坐在身边,她抬头看过去:“我渴了。”
和姜勿待在一起的这十来天,她最大的改变就是敢说出自己的需求,而不是一味的自己忍着。
姜勿揉揉她的头,把水囊打开递到她嘴边:“喝慢点,小心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