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荧的房间当中。
那投影也随着陈淮父亲身影的消失再次黯淡下来。
不等陈淮追问。
荧便开口解说着后面发生的事情。
她端呈着身姿,慢慢地走到了陈淮的身边。
又一一叙说着:
“后来,你父亲回到了石门镇,两天后,他就收到了总务司拨下来的两千万摩拉,整整一车摩拉,由总务司的禁卫军押送而来。”
“得到这笔巨款,你父亲开始秘密着手准备在后山搭建庇护所,以及诸多抵御水灾的工事。”
“可是好景不长,这项工程才进展到一半,璃月港就来人了。”
“来的是群玉阁的缉查司,他们奉命以私自挪用公款的罪责将你父亲逮捕,并且停止了所有了抵御水灾的防御工程,查封了整个石门镇的财务,以及你父亲的私人财产。”
“之后,不过十日,你父亲的罪状,就从璃月港下发到了石门镇,这样就确确实实落实了你父亲贪赃公款的罪责。”
“你家很快被抄没,你也被定为了罪人之子永远剥夺了科举资格。”
“可惜的是,仲夏来临,石门的大水真的来了,一夜之间,荻花湖的水势快速上涨,猛增四丈之高,彻底将石门镇包括其在外的大小十几个村庄尽数淹没。”
“瓢泼的大雨连下了月余,让那原本蒸蒸日上的商贸大镇变成了一片汪洋。”
“这次水灾,冲走了石门镇接近八成的财富,带走了上千条人命。”
“我也不知道这场空前的灾难有没有让璃月上面的那些大人们意识到错误,会不会重新审理你父亲的案件。”
“后来事实证明,并没有。”
荧边说着,又转过身目光随和地注视着陈淮。
“哎!”沉默稍许,她轻轻叹了口气,又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父亲,也有些他想要对你说的话,你自己看吧!看完你一切都明白了。”
言罢。
两人面前的投影再次亮了起来。
出现的地点是璃月的层岩矿区。
夜晚,暗淡的月光微微洒下。
此时的陈竟已是憔悴不堪,须发半白,衣衫破旧,皮肤黝黑,身材瘦弱。
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样子看上去身体状态很不好。
陈淮看到父亲此时的模样,莫名地心中一阵揪心,他微微抬步,想要去抚摸近在咫尺父亲的脸颊,但是他做不到,即便近在眼前,他们中间始终是已经隔绝了一道永远无法打破的岁月之墙。
他放下了若有发颤的手,继续静静地看着。。。。。。
一处背靠着陈竟营地的小背坡,那营地内隐隐传来篝火里的柴火灼烈声噼啪作响,还有跟他一样的几位囚役在里头嘘嘘交谈。
陈竟坐在一块岩石上,眼前站着的是他一直尊重的神明大人:‘荧’。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工作太过劳累,才使得他也不再那么注重礼节,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悟透了人生,让他不再那么在意这世间的一切。
‘荧’摘下兜帽,缓缓走近,面无秋波。
她没有为对方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怜惜,也没有为对方现在悲惨的境遇而有所动容。
依然语气平和地说着:“你生病了,不去找个大夫看看吗?”
“呵呵!”陈竟一扬手,一声冷笑,回道:“不用了,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