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引秀无奈摇头。
“这事儿过去有两个月了,可父亲从不松口,世子又往大姐那里祝寿去了,不曾回来。府上说得上话的就是老四,可老四跟姑母闹成那般——,罢了,罢了,大嫂也莫要去触霉头。”
原来如此。
妯娌二人携手比肩说了许多体己话,萧引秀知她一路风尘仆仆,旅途劳累,并主动收了话语,“瞧我把大嫂烦累的,左右是回来了,何愁今后没个说话的时候,今儿我就不吵闹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儿,你也莫要藏着掖着,使周嬷嬷或者小丫头,同楚姑姑说一声就是。”
齐悦娘轻轻捶了她一记,“同你我何曾藏着掖着,有你在,我万事都不用操心。”
待送走萧引秀,齐悦娘跟前的大丫鬟兰香才悄声走了进来,给齐悦娘卸掉头上昝钗发髻,“少夫人一路如此辛苦,好不容易回来,可算是能歇口气了。”
齐悦娘叹道,“只能如此,至于二婶那边,我明儿再去。”
说罢,又吩咐了一番带回来的特产礼品的,按份给各房送去。
兰香应了是,打来热水,服侍齐悦娘洗漱,待清理完毕,方才觉得卸下了一身尘土,这会儿才清净了些。
品着新沏的香茗,齐悦娘唤了周嬷嬷,主仆三人在内屋里这才放松下来,闲话几许。
“少夫人勿忧,说来府上变动大,可都是往好了去,首当其冲老夫人不成气候,往后也无人再在您跟前摆婆婆的谱了。”
周嬷嬷说到这里,恨不得翻墙过去,把萧氏那老婆子按到地上好一番打骂。
齐悦娘微叹,“恐怕还是会出来。”
虽说问了萧引秀,身为萧氏侄女兼媳妇的世子夫人,也觉得老夫人气候不成,可她往日吃够了萧氏的苦头,如今竟是不敢相信。
周嬷嬷凑近低声说道,“我问了往日的老姐妹,都说是不成器了。这老不修的给自己作死了,本来国公爷都要打骂送回萧家,还是碍于如今年岁,萧家大族,众人无辜,才锁死在小佛院中。”
说完,又把打探来关于四少夫人的事儿,也一并说了出来。
齐悦娘听完,忍不住咂舌,“怪不得我说这四弟妹同往日全然不同,以前她少不理人,性情清高孤傲,穿着打扮比我个寡居之人还要素雅。”
兰香忍不住点头,“可不就是,今儿一见,奴都差点不敢认了,这般光彩夺目,哪里是曾经的四少夫人啊!”
周嬷嬷又说了不少,齐悦娘摇头叹道,“她也是大胆,那般打砸出去,老夫人岂能轻饶,只怕也是受了罪。”
说来,她齐悦娘也算是可怜人了,母亲早逝,才落得一个堂堂齐家嫡女,却婚配了个短命鬼。
可比起来,四弟妹更是可怜。
她如今还有娘家帮衬走动,父亲因她早早守寡,待字闺中时不见他多看重自己,而今也大改态度,多几分体恤。
相反四弟妹真是孤家寡人。
娘家说来早没什么人了,想到这里,又唤兰香问道,“许公子与许姑娘可说了什么时候来?”
兰香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只是去投奔他们舅舅家,旁的不见多言。”
“今日倒是罢了,明儿你记得提醒我,我同四弟妹说一声。”
“奴知晓了,鲜少听到四少夫人娘家亲戚,如此一来,怕是四少夫人也得高兴许久。”原来,回京路上,钦哥儿半路高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恰好遇到也在赶路的许家兄妹二人,许家兄弟略微懂些岐黄之术,帮衬着送了两副药,幸而吃下不久就退了高热。
一问下来,才知道许家兄妹二人赶往京城,为了今年圣上开的恩科。
再细细问道,才知道是姻亲。
许家兄妹俩是府上四弟妹宋观舟娘亲许氏堂弟一双儿女。
既是姻亲,又同往京城,一路上也就组队而行,齐悦娘的车队不少,许家兄妹只是一辆马车,相较而言略微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