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忠心无二啊。”
金蒙走到余成跟前,蹲下身来,一把拽起余成的发髻,把他头颅提起来,“可是,衷心并不能救她。她闯了大祸,若你为她好,就该好生坦白,否则我这做父亲的也救不了她。”
余成目光涣散,缓缓吐出三个字,“就是我。”
接下来的两天,余成受尽刑罚,这些都是军队之中审贼子细作所用,就是金蒙见多识广,也对余成另眼相看。
“可惜,若是早些年知道这么能耐,到我旗下,如今好歹也是个百夫长千夫长的。”
壮汉一摸鼻头笑道,“大将军,余管事真是铁骨铮铮,小的真是都给他招呼了一遍,他硬是一个字不吐。”
忠心不二。
“可有撑不住时?”
那壮汉点头,“自然,也喊着要死,可每每要寻短见时,我哥俩就拦住了他。期间还灌了不少粥菜的,就怕他顶不住。”
“只言片语都不吐?”
壮汉摇头,“将军,坚决不承认是大姑娘主谋,谋害贺家大郎之事儿,他矢口否认,裴家儿媳妇宋氏之事,他也一口咬定,就是因美色起了歹念,那妇人不从,他才下了毒手。”
“别的事儿呢?青梅园老鸨子,朱三以及她跟前那个大丫鬟之死呢?”
壮汉缓缓摇头。
“将军,余管事一概不认。”
金蒙再提审余成时,浑身血痕遍布,发髻凌乱,满脸青灰弥漫,他腿脚都被打断,后背没有一块好皮肤,其中烙印烫伤、热水梳洗所留下的疤痕,均已发作溃烂。
那壮汉把他丢在地上,他都因为浑身疼痛颤抖不已。
但瞧着是金蒙时,还是硬生生撑着口气,喊了声,“将军,大姑娘无罪。”
金蒙听到这话,双目微闭。
许久之后短叹一声,“她就是个蠢货,你如此护着她,我也是有些不明白。”
“将军,大姑娘温柔娴静,并无害人之心。”
余成唇角努力上扬,带着一丝笑意,他仅剩的一只眼眸青紫肿胀,布满血丝。
金蒙听到这里,挥了挥手。
“阿丹,给他个痛快吧,也是一条汉子!”
余成听得自己死期将近,并无挣扎与恐惧,他努力抬头睁眼,欲要扭动身子给金蒙行礼,奈何几番努力,都不成事儿。
最后,只得低声说道,“多谢将军开恩,阿成就此别过。”
余成死了。
金拂云对此一无所知,她还在同乔万商量如何偷跑出去,但乔万想到余成交代,最后还是拦住冲动的大姑娘。
“若只是去瞧先生,大姑娘同大公子直言就是。”
“你当我不曾说过?大哥只说他自会去看顾先生,让我不必担忧。”三两句话打发了她,让她如今有劲儿使不出。
茫洲的生意,已经给了金运繁,她手上能用的不多,总不能把溧阳的也全须交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