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界——夏国——银杏村。
鹅毛般大的雪花,一星半点地洋洋洒洒,飘落在了这片大地上,山间。
也飘落在了山间里小女孩的肩头,心头。
单薄的衣衫,裸露在外黄瘦的肌肤,无时无刻,都深深地感受到了雪花中夹杂的刺骨和寒冷。
而这寒冷不及她心寒的一半。
冬季,她厌恶寒冬!
厌恶大雪!
厌恶雪花!!
两场大雪,将她在世上的唯二的亲人——母亲、父亲——都,带走了。
小女孩,了无牵挂,深一锄头,浅一锄头,一锄头、一锄头、一锄头……
在另一个土包旁边,挖着一人大的深坑。
从天亮挖到天黑,不知疲惫,她的衣衫早已湿透,不知是雪水,还是汗水,还是泪水。
浑浊的水珠,顺着下颚滴下。
磨破的手掌,渗出血水,沾染在锄柄上。
她一直挖,一直挖,一直挖……
直至挖出,一个比她人还高的深坑,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女孩丝毫没有察觉手上的伤痕一般,麻木,僵硬的,将手上的污泥,用力的抹在衣衫上。
掌心再无污泥。
这才上手,小心翼翼的,将躺在一旁,用草席裹着的父亲,挪进了土坑之中。
一捧,一捧,的黄土,洒在父亲的身上,为他盖上永远揭不开的‘被子’。
她红彤彤的眼中,全是不舍,和痛苦,然而眼眶中没有一滴泪水,夜以继日的泪目,早已哭干。
干涩!
痛苦!
将父亲安葬好后,插上早已准备的墓碑。
其上写着:
慈父林鸣——孝女林以宁
另一侧墓碑其上写着:
慈母洛凌雪——孝女林以宁
林以宁静静地,独自一人,跪坐在墓碑旁,手指轻轻触摸墓碑,体会着这片刻的父爱,寂静的夜让林以宁有一种追随父亲而去的冲动。
对于母亲,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因为从她记事起,在母亲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对自己的冷漠,和对父亲的憎恨。
她想,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好在有父亲的开导,道理总是掰开了,细细的和她讲来,渐渐地她理解了母亲,但也心疼父亲。
听起来,谁都有错,谁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