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独自驾车离去,不知身子是否还承受得住?
昨日她站立尚且不稳,这样颠簸着回去,会不会……
姜林摇摇头,将脑海中那点无法抑制的旖旎心思甩出去,人已经走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她早该知道,她们都不会愿意放下自己的自尊与坚持,去追寻虚无缥缈的爱情,正是因为几度历经生死,哪怕对方在自己心中已经占据足够的分量,也绝不会为所谓的情谊退让分毫。
更何况她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将它们贬得一文不值,她没有临走之前骂她一顿已经算是宽仁。
不过她的心里为何还是会觉得有些失望?
她宁愿她冲上来打她、骂她,说她负心薄情也好,说她刻薄寡恩也罢,这层冰冷面具将会一触即溃,可她偏偏小心翼翼,宁愿自己受着,也不再继续纠缠半分。
事已至此,她也该启程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秋风卷落叶,留下满地凄凉。
回京的路途并不坎坷,陆秋白驱车行出不过十里地,就明白过来这是哪里,那时漫天的星斗尚还没有隐去。
既然姜林想与她就此决裂,她的自尊也就不再允许她安然享受对方给予她的诸般照顾。
她不是不清楚这其中肯定另有蹊跷,只是姜林不愿直言,她又何必顶着言语折辱上赶着去问个究竟?
如此也好,她本就不是可以耽于享乐之人,起初还惧怕万一有一天身份暴露会连累她人,现在倒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至于告别,那就更加没有这个必要。
那些刺耳的话语在她心中来回煎熬,最终化成锥心的毒药,就连触目所见的一切,都仿佛在提示她这两日的欢愉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房间里遗留的痕迹化作屈辱的证明。
对方只不过把她当作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欲工具而已,只有她自以为对方一而再地救自己于垂危之际,是真的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
刚刚萌生起的倾慕依恋如同一个笑话,似梦幻泡影一般一触即溃。
加之四周越行越熟悉的道路与环境,更加印证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实——她一直都被圈在离京城近在咫尺的地方。
亏她满心欢喜,亏她自以为亏欠良多,还想着如何报她的大恩,竟然真的叫她说中了。
若非她的严词拒绝,她的恩人是不是真的打算将她拘做禁脔了?
黎明之前的寒风直愣愣地吹进她心底,叫她打了个颤。
陆秋白一只手拢了拢衣衫,眼里只剩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