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扇扇被敲开。克里奥脸上开始显出百无聊赖的神色。
雷纳,你在哪里?凡妮莎悄悄喝下半瓶解毒药,特意将那微甜的液体留在口腔内,她能分辨出龙葵根和化毒草的成份。
最后一扇门。
卫兵推开厚重的门板,克里昂王子站在门内,惊讶地看着他们。
这之后的几秒钟慢长得像几个世纪。
王子背靠在土墙上,端起长弓,从身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黑色的箭杆,白色的羽尾。箭搭上鹿筋弓弦,王子双臂发力,将沉重光滑的紫杉木拗弯。
尽管野猪有獠牙,黑熊有爪子,却没有白鹅的羽毛一半致命。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嗖——空气被划破,羽箭穿过卫兵的彩色帽翎、穿过骑士的手与剑柄之间的空隙、穿过魔法师怒张在头顶的五指之间,穿过银国王华丽的马鞍——直抵克里奥的小腹!
直到克里奥从马上栽落下来,周围的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国王中箭了——!”太监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抓住他!”凡妮莎指挥御林铁卫,“抓住这个刺客!”她没有直呼王子的名字,是为了御林铁卫办起事来更无顾忌。
克里昂似乎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他傻站在原地,既不逃跑,也不辩解,任由无数闪着寒光的铁剑将自己包围,最后被剑把狠狠击中后脑,昏厥过去。
没有人发现,在王子身边的橡木桌上,一串血红的宝石项链正悄然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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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潮湿的铐问
“这箭有毒!”魔法师检查了国王的伤势之后宣布。
随行的侍从忙将解毒药剂奉上,却被凡妮莎制止,她痛苦地看着国王:“对不起陛下,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都是我的任性造成的,如果我不坚持寻找除灵者,您也不会陪我来这里、不会给克里昂王子可乘之机。”凡妮莎的表演恰到好处,让人感觉她的悔恨是如此真挚,“不过不用怕,亲爱的,我的魔法虽称不上强大,但同样神奇而有效,只要是我爱的人,都可以被我的解毒魔法治愈。”说着,公主附下身,在克里奥唇上湿湿一吻。
凡妮莎再三叮嘱过雷纳,切不可在箭上涂抹过多的毒药,否则玉石俱焚,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一吻过后,克里奥的脸色果然好转,他本来对遇刺事件震怒不已,发誓杀光眼前所有人,但当他听到自己是凡妮莎心爱之人时,心情立刻好转,“你真甜蜜。”银国王微笑着抚摸公主的脸庞,努力从担架上坐起身,对身边的魔法师吼道:“这点小伤对战士来说不算什么,不必大惊小怪!”
话虽如此,大家还是将国王扶上了轮宫,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车轮碾压在青条石地面上,整座小巷只闻吱嘎的车轮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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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不明白狱卒为什么给克里昂王子选了这么一间牢房。
环顾四周,墙面长满青霉,床垫凹陷,灯心草席老旧而开裂,闻起来气味刺鼻,绝对能醉倒一头牛。这间牢房已有多年不曾使用,透着彻骨的湿意。
酒谷之国的王子被铁锁链绑在一座十字架上,显然也被这里的浓烈气味熏得晕头转向,直到牢门打开,他才抬头看了眼来人。
“你来看我笑话吗?”克里昂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你知道我不怕任何刑具,而且——我、是、无、辜、的!”
“有人对你用刑了?”凡妮莎回身讯问地望着胖胖的狱卒。
“他声称自己是克里昂王子,”那家伙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撇嘴道:“不亲手测验一下,天知道他是不是在诬陷我们的储君。”
“做得好,”凡妮莎称赞道,“牢房也选得好。”伤害不到你,至少能恶心到你。公主转头对克里昂说,“如果你真的是克里昂王子,我想你有大麻烦了。”
“哼,少猫哭耗子了,”克里昂双眼喷火,“这一切恐怕都是你搞的鬼。你,还有布兰特那杂种。你们用了什么魔法,把我骗到那个屋子里,然后迫使我拿起弓箭射向自己的父亲!”
只猜对一半,凡妮莎想。
事实是雷纳找到卡丝提娜,要来了王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红宝石项链,然后骗他来小巷幽会。等克里昂一进屋,雷纳就使用隐身魔法控制住他的行为,向银国王射出那虚张声势的一箭。
一支箭,哪怕是一个动作,就足以使你滚落权力的巅峰。
凡妮莎回头示意狱卒离开,当听到地牢大门轰然关闭的声音后,她才咬牙说道:“明明是你害我!你把伤心人偶给了我,害布兰特的母亲无辜惨死,现在他恨死我了,将来他登上王位一定先拿我祭坟!”
听到“登上王位”,克里昂猛地抬起头,高声叫道:“我父亲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凡妮莎在心里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被自己射伤的父亲,这样的儿子真是孝心满溢,“他被抬回王宫,只怕命不久矣。”
“不!”王子发出痛苦的低吼,再抬头时,两眼猩红,“布兰特,我早该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