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刚醒不久,正被如怡用一张热乎乎的帕子糊在脸上擦脸。
待到给岁岁洗漱过后,如怡将岁岁用披风裹好抱去主屋。
岁岁看到一桌好吃的才有了精神,软软地趴在燕父怀里撒娇。
燕父摸了摸岁岁的小脸,这小半个月来好像是肉乎了一点。
燕父深感欣慰。
只是昨夜燕垂风派下人通知他说,岁岁收了一堆国子学学子们的礼物,这就让燕父有些头大了。
国子学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僚子弟才能入学,所以学子们皆是权贵之身,岁岁收了他们的礼,那势必是要回礼的。
燕父思索后,决定给燕垂风那间学堂里的每个学子都送了一份薄礼,感谢他们对岁岁的照顾有加。
揉了揉岁岁今日格外蓬松好看的头发,燕父边喂岁岁吃饭,边逗岁岁。
岁岁嘛,虽然话说不清楚,但小嘴巴啰里吧嗦地,相当能说。
燕父也喜欢岁岁这个小粘人精叽里咕噜地讲话,只要时不时提个问题,再应和几声,就能收获一早上奶呼呼的小嗓音。
父子俩正温馨地用着早饭,下人忽然送了封信来。
看信封上的字迹,劲瘦清峻,行云流水,定是个底蕴深厚的文人。
岁岁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字~”
不错,都知道上面是字了。
燕父捏捏他的小脸,故意问:“什么字?”
燕父有时相当的恶趣味,时不时地就逗崽,逗哭以后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哄。
但岁岁学聪明了,他摇了摇小脑袋,奶声奶气道:“好字~”
这是岁岁昨日在国子学学的,但凡见人写了字,就夸一句“好字”,别人听了都很高兴呢。
燕父笑得乐不可支,想这小家伙真是越发机灵了,日后也必定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拆开信封,燕父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但扫了两眼后,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不善。
岁岁眼巴巴地看着,但是除了知道是好字,其他什么都看不懂了。
岁岁抓了抓燕父握着信纸的手:“写什木呀?”
信是同和二十年的进士王知远所寄,信上说他去年为燕府五公子燕正书授课,期间燕正书顽劣不堪、不学为术,只是不听管教也就罢了,他居然还频繁捉弄先生,王知远不堪其扰,遂辞退了夫子的职务。
谁料今年年初,燕夫人又写信请求他去任燕正书的夫子之职,王先生写信拒了几次,燕夫人居然派了人堵他,非要他同意。王先生实在气愤,这才写信到了燕父手中。
信上的言辞不卑不亢,诉求也十分简单,只要求燕父莫要让燕夫人寻他麻烦。
燕父看完了信,怒不可遏,若不是岁岁还在他怀里坐着,燕父早就发火了。
但怕吓到岁岁,燕父只好压住怒火,叫人抱岁岁去里屋玩一会儿,自己则动身去燕夫人的院子。
燕父一向尊重文人,重视学问,他不曾想自己府上竟出了个如此顽劣的孩子,燕夫人身为其母,纵容其过不说,居然还去打扰人家先生,幸而王先生不愿将此事闹大,否则燕府在京城的脸都要丢尽了。
这事定得责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