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抬眸,见她脸上有了怒意,改口:“基本听明白了,收获还不少。”
两人对视,程佩见她面色安然,但眸底有波动,又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看上的人,你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对自己负责任吗?”
姜湖说:“是挺不负责任。您多教教我,我以后考虑改。”
程佩:“……”她一时无言。
姜湖又问她:“您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说给我听听。”
程佩说:“你知不知道他是核工程师,刚从爆炸过的核电站出来,他进了现场,你知道吗?这还不是第一次,他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爆炸……核事故。
即便姜湖不挂念国家大事,此前在各类社交媒体上吵得沸反盈天的核事故她是知道的。
是时酒的og参与过的。
姜湖明白了为何时酒一早见她时欲言又止。
既然时酒知道程佩和瞿蔺碰面,想必时酒也见了他,而时酒一样知晓这其中的渊源。
更遥远的记忆里,姜湖从那人嘴里听过一个词——“电工”。
她问他在国内时是做什么的,瞿蔺如是说。
她一度以为他是玩笑,没有当真。
核工程师……和电工,差得还是有些远。
加上核电站这个单位,稍显的合理些。
姜湖坦承:“是不知道。”
她同时说:“您知道的也不全,他在国外还给人守墓,还挖废墟……杂七杂八干的事儿挺多的。”可没一个能赚钱的,不知道图什么。
核……适才一窗之隔她从程佩口中还听到了死。
未入最前线的时酒刚回来时,时家如何警惕,时酒回来后去参加过什么仪式,姜湖都清楚。
是个追悼会,葬礼。
核和死之间有什么关联,不难懂。
想清楚的那一刻,姜湖头皮阵阵发麻。
她又想起在贝松时告别的那一日,她问归期,瞿蔺没说,却在她要走远前将她拉入怀抱。
那时,他是既想要触碰她,却又犹豫踟蹰的。
有人说过,爱是想要触碰却又回缩的手。
那会儿已经是爱了吗?
是因为那时他可能会死,所以他什么都不交代,只嘱咐让她好好的?
姜湖抓紧手边的一个瓷杯,手指紧缩在瓷杯壁上。
她的手指勒在瓷杯壁上,很多情绪也勒在她心上。
那些情绪在她心房四处乱撞,却被勒紧无法迸发,让她的呼吸一时间重了起来。
就好像那日在瞿蔺勒紧的那个怀抱里一样,她呼吸变得艰难。
当时不明白的事情,如今都有了答案。
可这个答案,姜湖想给负分。
最初是一场萍水相逢,告别时说声再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