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望着有些发白的东方,不禁的怔了神,这一夜终于过去了,这又是新的一年,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四个年头,在军议结束后,李定国马不停蹄的赶回长沙,欲挥师北上,夹击武昌。
而就在孟浚有些愣神之际,俞安走到了孟浚身边,说道:“大王,天冷,再加件衣裳吧。”
孟浚闻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似乎是感到某种感应一般,望向了右侧方,却见李闻道从帐篷处拐了出来。
孟浚看着李闻道,笑着说:“道长,今日为何不去九江城中算卦?”
“算卦不过是贫道的爱好罢了,几日不去,倒也无妨。”李闻道作了个揖,语气平和的回道。
孟浚闻言,只是笑笑,并未做答,只是李闻道反而走上前来,端详了一番孟浚,说道:“大王可是已经做了决定?”
孟浚闻言眉头一皱,道:“什么?”
“大王面色愈发坚毅,此必是心中大事已决之相,故贫道方有此问。”
孟浚听完心中一动:“哦,那道长可能算出,吾之决定,可是正确?”
李闻道哈哈一笑,道:“大王戏耍贫道尔,大王非凡人也,所思所想自然是正确的。”
孟浚一乐,心情大畅,又道:“那我若是又改变了主意呢?那又是否是正确的?”
“天命加身,所行所为,皆为正义,所思所想,必天意也!”李闻道昂着头,自信满满的说道。
此话一出,孟浚仰天长笑,大步而走,边走边说:“道长,真乃妙人啊!”
走在后面的俞安回头瞪了一眼李闻道,亏自己还一直那么相信李闻道,当然现在也相信他的卦,但是对李闻道的为人,俞安心中已经有所怀疑,什么仙风道骨,呸,就是一马屁精,什么所思所想,还皆是天意,这话说的,听的俞安都有些想把耳朵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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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临时肃亲王府。
此时豪格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叔叔多铎,站立在多铎身旁的则何洛会,豪格转向何洛会,阴鸷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此人,而何洛会则视若无睹,毫不在意。
为何豪格会如此憎恨何洛会,那是数年前的事了。
那是顺治元年时,有一次豪格对何洛会,罗硕,杨善说:“固山额真谭泰,护军统领图赖、启心郎索尼,向皆附我,今伊等乃率两旗附睿亲王。”
此言乃是说这些人以前支持他,如今却转而依附于多尔衮,言外之意,便是说这些人趋炎附势,谁有权就投靠谁!
在何洛会等人面前发泄心中不满后,豪格又把矛头指向多尔衮,道:“睿亲王素善病,岂能终摄致之事!能者彼收用,则无能者我当收之。”
豪格又说:“尔等受我之恩,当为我效力,可善伺其动静。”
杨善马上表达他的忠心,说:“我等务政之死,以一身抵之,王岂不晏然处乎!”罗硕也说了同样的话。
豪格对和自己争夺皇位的多尔衮,恨之入骨,时常口出怨言,但豪格之言,只在杨善,何洛会,罗硕三人说。
又有一次,豪格又对何洛会三人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睿亲王,非有福人,乃有疾人也,其寿几何而能终其事乎?”
特别是饮酒之后,豪格甚至怒骂道:“我岂似彼病夫!恨不能手裂若辈之颈而杀之乎!”
但这些私下里的话,只有何洛会,罗硕,杨善三人所知。
但何洛会认为豪格言词悖妄,且极其易怒,非人主之相,因此,何洛会于顺治元年,向多尔衮举报豪格的狂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