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村,如今此地只剩下一个不大的村子,经历了两年的战乱,年轻壮年人村子里一个不见,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孤寡老人死守着不离故土的老话,在村子里种点庄稼混口饭吃,其实哪里是故土难离啊,这种年岁的老人,离了自己家乡,在哪里还能活下来呢。
李砚选了村边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房子住下,作为临时指挥所。
李砚坐在门口石块上,一营正周群,二营正张顺生围坐面前。
周群中等个子,相貌平平:“听风旗的兄弟在前二十多里地界上和对手的斥候碰上了,交手了几次,各有伤亡,不过按照你说的,斥候兄弟们收敛着动手的。”
:“对手斥候水平如何。”李砚眼光灼灼。
周群回答道:“回报的消息说,对面斥候的水准要比荡平军的骑兵强一些,下手也更凶狠,动起手来,有点不死不休的蛮劲。”
李砚想了想:“他们还是按耐不住了,他们骑兵有八千?”、
周群弯了弯腰“抓到的几个俘虏里只有一个人招了,说是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有八千,另外三个人宁死不说。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实的。”
:“应该差不多吧,养骑兵耗费巨大,不是那么容易的。”李砚双手交叉合在一起:“八千左右。。。想要一网打尽不太容易呢。”
张顺生身材也不高大,眼睛很亮:“一次肯定搞不定,多搞几次,就差不多了。就怕他们不和我们面对面开战啊。”
李砚想了想:“不,如果他们的斥候表现有那么凶猛,那他们的骑兵首领肯定也是一个好战的家伙,只要给他机会,他应该不会放过。”
“我们现在不到四千人马,粮草也熬不了多久了,真的要在这里打吗?”周群问。
李砚陷入沉思:“不知道清丰县拿下来没有,如果拿下来了,平远的匪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战,在所难免。”
:“那就打呗,李旅旗,你说怎么打,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张顺生干脆利落的说:“步卒已经有了战果,我们骑兵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怎么着也要让匪军知道我们的厉害。”
李砚微笑:“着急的不是我们,是匪军。等等呗,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给听风旗下令,再遇见对手,肆意发挥,给我彻底摸清楚,匪军骑兵的实力。
李砚并不知道,此时在唐边土的指挥下,平远县出动两个旅的步兵共计一万三千多人,配合八千骑兵,浩浩荡荡的挥兵东下。路线正是沿着官道,直奔石磨村而来。
同样,唐边土也不知道,此刻孙燚在清丰县只休整了一个晚上,又带着自己的一旅,高胜宪一旅合计八千余人,踏上前往平远县的征途。
唐边土做梦也没有想到,接连大战之后的平武军,居然放弃占据有利地形的防守,带着所有能战之兵,直奔自己而来。
不出任何意外的话,两军将会在黑山口附近相遇。这是一场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遭遇战。而所有的人此刻都没有想到,这一场遭遇战,影响如此深远,直接改变了安西境内的所有态势,这种变化,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即使是刘惜军,都没有想到后续的发展如此奇妙。
而此刻,刘惜军才得到平武右军夺得兰田县,歼灭清丰县援军六千人的捷报。刘惜军召集了左军的将领,在舆图上一番操演,最后得出结论,孙燚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极其精妙,拿下兰田,就算是在安西境内楔入一颗钉子。
刘惜军白皙的脸上浮出两片亢奋的红晕:“原本我想过了这个冬天之后才开始动手,阿蛮这一手真是意外惊喜,这家伙,胆子挺肥啊,出战之前都不说一声,哼哼,等他回来,一定要军法处置他。”
何斌看着舆图说道:“嗯,按这家伙的性子,既然想到要围困兰田县,埋伏援兵的话,那现在这情况,他会不会对着清丰县下手?”
:“什么会不会,一定会。他既然想到要剿灭援军,就一定在打清丰县的主意,这时候,说不定他已经开始对清丰县动手了呢。”亲兵营营长刘四喜斩钉截铁的说。
黄卫忠有些惊奇:“打清丰县,他的人手应该不够吧,战报上不是说他在对战援兵的时候,伤亡很惨重?折损了近两千人?还要留人防守兰田县,骑兵又派去监视平远县,他手上没多少人啊。”
:“不管多少人,他一定会攻打清丰县,否则,他也不会付出那么多大的代价去围歼清丰县的援兵,这就是为了消耗清丰县的守备力量。”刘四喜虽然不知道孙燚会用什么方式进攻清丰,但是以他对孙燚的了解,这小子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一定不会做任何无用功,也许这就是对孙燚的迷之自信吧。
:“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样看来,无论他现在在做什么,目前他手上的的兵力一定不足,嗯,黄卫忠,你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带第四旅的弟兄们去支援兰田,估计后面,还要做守城的准备。”
:“是,明天下午出发!”黄卫忠一脸庄重。
:“何斌,你第二旅分出一个营,再加上弓箭营交给黄旅正,配合第四旅的行动,一切由黄旅旗节制。”
:“是。”何斌大声应道。
:“散会,都回去准备吧。你们动作要快,到了兰田县,一切由孙燚节制。”
:“明白!”
众将散去,刘惜军站在舆图前看了又看,笑呵呵的:“四喜,走,去把这好消息告诉曲先生去,肯定能混一顿好吃的。”
千里之外的石磨村外,听风旗的斥候们开始放飞自我,与匪军斥候们纠缠不清。
匪军的斥候发现,自己以多打少,居然还占不到明显的优势,自己面对的敌人,完全和之前遇见的官兵骑兵不同,狡猾又凶狠。弩箭射的又准又远,马上功夫又是娴熟无比。远射近攻,让自己苦不堪言。
不过听风旗的骑士明显少于匪军的斥候,双方纠缠了几天,各有损伤。
当匪军的骑兵徐徐压进,听风旗的骑士们只能且战且退,慢慢失去战场主动,战场不能遏制的向土围堡一线移动。
匪军大兵不依不饶的缓缓逼上,两日后,骑兵战场继续后撤。
此时,孙燚带领的八千平武右军,也赶到黑山口。与骑兵会合,在黑山口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