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天夜里,梁爽在砂石村遇到的诡异事情,也是整个截肢案件水落石出之后,林七才从别人口里听到的。
这是刚刚毕业的梁爽进入单位遇到的第一个案件,所以他每天早出晚归,呕心沥血,废寝忘食。
可以说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砂石村这宗诡异的截肢案件。
但是好几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进展。
对于这种发生在乡村里,没有外来痕迹的案件,首先怀疑的,就是被害者身边的熟人。
但是他们连续三天三夜审问了老牛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这是老牛的妻子魏灯灯当时的说法:
“我就是早上起床,因为每天这个时候都要一大早去割猪草回来喂猪,所以和往常一样,出门时候,就看到老头子他好像个木偶似的被挂在屋檐下。”
你问我我当时的第一反应?
我不就是没有反应过来嘛,因为我第一反应就是以为是谁挂了一个烂掉了的公仔在门口吓唬我们,所以我就又走近了点看,结果我就看到了老爷子的人头,还被线吊着。
我当时就吓坏了,不,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是吓尿裤子了。
我吓得坐在地上,一直尿裤子,你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倔老头子昨天还那么大力气骂我呢,第二天就被分开了好几截挂在屋檐下,多吓人啊。
警察同志,我现在和你说起这些,我都又觉得害怕了……
我这么一胆小的人,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虽然平时这倔老头经常骂我,我的确有些讨厌他,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他家里所有人,都没任何破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所以,这天他在砂石村周围走动,看看会有什么新发现的时候,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砂石村的后山。
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西边天空血红一片,将树冠披上了一层黄红色。
梁爽不知道为啥,看到这一片茂密的树林时候,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预感,总觉得这片树林弥漫着一种怪异的,令他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他的右眼皮,不断地跳动。
他沿着长满杂草的小路,一路走近了后山的这片树林。
地上的草丛越来越高,越来越杂,他的军绿色裤子上面,已经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毛茸茸的东西。
梁爽也不敢在这个时分一个人走进去树林里面,尽管这后山看起来也不高,但是树木长得太茂密,而且梁爽看了一会,也没发现有被开辟过的路通往树林深处。
就在梁爽打算明天白天和陈队他们一起来这里巡查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遭到了袭击。
梁爽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一闪,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都没看清楚,他就觉得一种撕裂的疼痛遍布全身。
他看到胸口的衣服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大量的鲜血不断地汹涌而出。
在衣服破裂处,他看到了皮开肉绽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非常深。
梁爽在学校也是经历过大量搏击,擒拿之类的训练,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连对方是什么都没看清楚,自己已经伤痕累累。
他也自然懂得如何处理伤口,快速止血,但是他很快发现,他的肢体逐渐失去了力气,变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他瘫倒在地上,靠在一棵树干旁,连开口叫“救命”的力气都没。
他脑海,此刻神奇地浮现出娃娃脸对着他所写的【爽】字说的有血光之灾。
【居然真的应验了?是巧合,还是人为?】
梁爽感觉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尽管他的心中拼命地阻止着自己,警告自己绝对不能睡着,但是眼皮却不受控制,越来越垂下来。
在他的眼睛慢慢闭上的瞬间,他突然看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画面:
在远处,树林边缘,有一团红色的火焰,突然燃起来,接着立刻熄灭。
就像春节时候,有些小孩子会把没有爆炸的鞭炮收集起来,把里面的火药粉末倒出来。
点燃这些火药粉末的时候,就会猛然亮起一阵火光,然后又立刻熄灭。
当火焰亮起来的时候,梁爽看到在旁边,有一个浑身发白的【人】,在缓缓地往着他这边方向走过来。
这个【人】浑身发白,有点像穿着黑色的衣服去干了一天活的油漆工,身上沾满了白色的石灰浆。
至于五官面容,又像兵马俑,像是陶制品或者木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