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此刻气得直跺脚,:“真他姥姥的见鬼了,老头子我一辈子没吃过亏,如今在你这个小小匠人手里磕个跟头。”他试了试锄头,好在用起来还算顺手,于是骂骂咧咧的抗着锄头走了。
小渔村村口,回村的李小风正撞见了修锄头的老翁。老翁正坐在村口休息。
“老伯,你这锄头怎么歪了。”李小风问道。
“哪里来的小子,多管闲事,我这锄头哪里歪了,我看是你眼睛歪了,心歪了,我用他锄地顺手的狠呢,这回我还不把他砸正了,就这么用了。”老翁给了李小风一个白眼,愤愤而去。
李小风莫名其妙,但也懒得与老翁争辩,回到小渔村的他顿感心中畅快了许多。
他进了村,走到一个铁匠铺,正是李匠人的档子,发现没人,便进了屋子,把两坛烧刀子放在木桌上,看桌上还有两个馒头,便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这李匠人就是他那个嗜酒如命的父亲,从他记事起,几乎没见过他爹喝过水,每日都是以酒代水,一脸醉醺醺的样子。所谓是早起三分醉,晌午醉三分,晚上再三分,半夜起来如厕后再补上那醉后一分。
好在他爹手艺过硬,喝再多酒也不耽误营生,不然怕是连他都养不活。
李小风撩开东屋门帘,发现他爹果然已经醉倒,乎乎大睡了起来。他也不打搅,从贾家堡走回渔村令他也有点累了,他回到西屋,躺在木床上也睡着了。
傍晚,李小风伸个懒腰,从房中出来,发现他爹已经做好饭菜,在桌上自倒自饮起来。他揉了揉肚子,发现饿的不行,也上了桌。
白米饭,炒白菜,炒猪肉。饭菜很普通。
“书读的怎么样?”他爹问他。
“还行。”李小风回。
“这酒还不错,下次回来再带两坛。”
“顾先生说我已出师,应该不用再去书院了。”
“这么快,都三年了吗,又三年过去了。”李小风他爹眼神闪过一丝神伤,将酒碗中新倒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说道:“那从明日起,你就在铺子里干些轻活,帮我打打下手,学学手艺。”
李小风吃着饭菜,并不吱声。
“待你学成之后,这打铁铺子就是你的了,成年以后给你讨个媳妇,日子也不错。”他爹又道。
“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管了。”
“那你也不用管我。”李小风回应道。
“砰”一声响,他爹将酒碗砸在木桌上。
“那你想作什么。”
“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总之就是不能和你一样,做个打铁匠。”李小风道。
“打铁匠怎了,铁匠全凭手艺吃饭,三五个村子的活计足够养活一个铁匠铺,再者说,我平日有活就干,无事就呆着,没能把你养大吗?和我一样怎么了?”他爹问道,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和你一样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吗?还是和你一样醉酒贪杯,自顾自乐?”李小风反问他爹。平日里他是断然不敢如此和他爹这样说话的,今日先是会试挨了一耳光,后又贾易寻事打了他一拳,回家途中又被村口老翁莫名骂了一顿,心中郁闷至极的他终于有了胆量。
“小子,你是在教你老子做事么,不管如何,这铁匠铺的活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他爹将酒碗重重地又摔在桌上,满眼怒气。
“我就是不做,我不会像你一样一辈子窝在小渔村,当个无能的打铁匠!”李小风饭碗一摔,不肯低头。
“啪”一声响,怒火中烧的他爹给了他一巴掌,将他从凳子上打掉在地。他爹虽然之前没少骂他,但打他这还是第一次,巴掌出手后他爹也后悔了。
“我恨你!”李小风夺门而去,向外面跑去。
他出门一路狂跑,直跑到一片草地旁,将自己重重摔在草地上,任月光抚平他心中的伤。
过了好久,不见他爹来寻他,李小风悻悻怏怏地回到家中,发现家里灯火未明:“你当真是没救了,打了我还不来寻我。”他心里暗暗道。蹑手蹑脚地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偷偷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