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吴家三兄弟分家的事,就算搞定,只差明天兄弟三人一块儿进城,把银行的存款扒拉开分了。
兄弟三人分家的事已分派停当,都觉得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坐在屋里,谁都不说话。
坐了一会儿,老三抬眼看了看大嫂,眼睛不知怎么就红了。过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望着大嫂说,“大嫂,你说咱爹,怎么就那么背扣呢?咱家有今儿个这一天,那是迟早的事,他怎么就看不到呢?硬生生把我和于丽华给掰开了,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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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家长,嚎啕起来。
老大老二见老三伤心大哭,脸都木胀了,两人都知道自己曾经干过什么事。
倒是大嫂替老三委屈不过,也跟着流了眼泪,一边劝说道,“认命吧,老三,你也别太难过了。他三婶的肚子又大了,你别这样哭哭啼啼的回家,小心惊着她。”
说完,起身去勾下手巾,递给老三擦脸。
老三哭了一会儿,消停下来,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兄弟三人吃过早,一块儿到会上去坐满电,进城去了。
到了银行,二瘸子递上存单,把大洋取出,三兄弟就平均分了。
分完钱,老大和老二,又分别开了账户,把钱重新存下。
老三却不,他把钱全装进褡裢,带回家去。
到了街上,老三掏出钱,两毛钱一个的大火烧,一下子买了二十个,塞进褡裢,只在手里拿了一只,一边走路一边吃。
二瘸子见老三买了火烧,也买了五只,把四只装进褡裢,留下一只,掰一小块,递给老大,剩下的,自己边走边吃。
老大不要,老二撕撕巴巴,硬往老大手里塞,嘴里不停地埋怨,“哥,我看你比咱爹还仔细。咱爹每回进城,都舍得买一个小火烧,你看你,连个小火烧都舍不得买,拿着,快拿着。”
老大让二瘸子说得满脸涨红,一边摇手,一边说道,“不是我装假,老二,我真的不得意这熊玩意,不抗饿,逮了,总觉着比不上苞米面饼子香。”
兄弟仨一边嚼着火烧,一边往车站赶。到了车站,坐上满电往回赶。到家时,已是下半晌。
老大心痛圈里的牲口,早上给了一和草料,这大半天的,还草水没进呢。
进了院,着急巴拉地回到屋里,撂下褡裢,转身急急走进了牲口圈,撮了一筐草料,倒进马槽,放下箩筐,又从面缸里挖了一瓢苞米面,倒进桶里,又舀了两瓢水倒进,把苞米面搅拌一下,均匀地倒进马槽里,又拿拌料棍,把草料拌开,看牲口正吃着,这才回到上屋,把褡裢里的票据收好。
正这工夫,老三推门进来,见大嫂正在灶上忙晚饭,老三手里捧着四个大火烧,递了过去,“呐,大嫂,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你看,熥着逮也行,不熥,给孩子当零食也中。”
大嫂接过火烧,刚要客套几句,老大掀开门帘,探出头说,“嘿,老三,我不跟倷说过了吗?哥不得意那玩意,哥要是得意,在城里不就买了吗?”
“我说过,这是给你的吗?”见老大说出这话,老三没好气地嗔了他两句,“大哥,这个家,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凡事别总想着自己。咱爹活着时,多玍古,成年到头,一家人见天清汤寡水的,给咱擖哒成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咱爹死了,这又轮到你啦。你说你不得意这玩意,可年年过年时,我看你逮饽饽,别人逮一个,你总能逮两个,那是怎么回事?”
老三数落了几句,老大脸上就木滋滋地红了,咧着嘴站着,不吱声。
见老三转身要回去,老大才说,“哎,老三,你先别走,哥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自己先缩身回屋。
老大靠着山墙,在炕沿坐下,掏出烟荷包,挖了一袋烟点上。见老三进来,抽了两口,才望着老三,美滋滋说道,“老三,今儿个,哥这心里,总算透了亮。你不知道呢,前两天,可把哥给怃憷毁了。你猜哥为什么事怃憷?”
说完,盯着老三看。见老三没什么反响,才接着说,“就为了家里账目的事呀!先前,哥以为,到银行去摆弄账,不知是多难的事呢?要不怎么前两天,老二提要分家,我会发那么大的火儿呢?
“今儿个去了,一摆弄,才知道,愣是那么容易。早知这样,哥哪至于跟老二动武?这家,早就分了。嘿嘿。”
“你觉得摆弄账容易,那是你还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窍门儿呢。”见大哥说出无脑的话,老三不冷不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