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一躬身,冲费霖道:“前辈,到我背上来,我们去抢一匹水上马。”
“死就死吧,能和你们一起也无怨无悔了。”费霖郑重点头,脖子上的挂搭里装满了碎石。
李夜墨带着费霖飞身向一条乌蒙船,也不叫费霖下来,开口道:“费前辈,我就是你的马,你就是我的剑,你我二人携手,便不信不能在这水面上敌过他们。”
李夜墨荡起船,向拖拽着杨虎灾和东风恶的青须鬼追去。
此时,杨虎灾与东风恶都不能动弹,远远看去,说不出是死是活。
费霖与李夜墨二人协作,飞石迅猛如蝗,将前来扒船的浪里白条都打翻在水里,这一次费霖也是下了死手,全不似之前飞石只打胸口手脚,此时直飞面门,乌蒙船旁边不多时尽是血污,可顶着满脸乌青的浪里白条还是不肯散去,一边大笑着诱使费霖投石,一边将船拖向江心。
浪里白条们有心要他们性命,失去意识的杨虎灾和费霖被死死咬在水中,几人轮流下潜,不让二人冒头。
李夜墨牙齿都要咬碎,眸子里就要喷出火来,费霖的石头丢尽了,可恶犬能闻见腥气就不会死心,一遍遍复冲上来。
生了作恶的心思,就如同点起一堆邪火,水泼不灭,火盖不灭,只有等生命燃到终点才算了结。
“你们不爱惜自家性命,怨不得我出手毒辣。”
费霖心神落定,附到李夜墨耳边,轻语两句,李夜墨眼睛瞬间一亮。
青须鬼游荡到船底,将船骤然掀翻,得亏李夜墨反应快,背着费霖一跃而起,转又站在积满湿滑苔藓的船底。
眼瞧计划落空,青须鬼也不恼,一众浪里白条钻向他身下,在船对面,人人踏水,支起双臂,堆起一座人肉高台,杨虎灾和东风恶被高高举起。
杨虎灾厚实的胸口上,安坐着青须鬼,青须鬼一脸得色道:“满天星好大的名头,到了江心还有得逃吗?”
费霖叹息道:“我已经扔完了石头。”青须鬼大笑道:“那你就只能等死了!”
“你笑,因为你现在不怕?”
“是了,谁会怕一个没有石头的满天星?”
“唉,没有石头,你才该害怕……”
费霖话音刚落,青须鬼骤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慌忙纵身跳入水中。
他已经很快了,但是费霖的飞刀更快。
没有石头才应该害怕,因为没有石头就该用刀了,都到了最后一步,还能揣着秘密去死吗?
病睚眦死早了,他死之前没有细说药王谷的事,费霖掏出三把飞刀,三把飞刀吓退八位英雄,大门主丢不起的脸面,要青须鬼用命来偿还。
青须鬼游出不到一丈,若在往日,这不过是踏一脚水的事,可脖子上顺着短刀喷出赤练,一圈圈,一道道,缠得他喘不过气,吐着水泡,挣扎着漂浮到水面。
李夜墨乘机大喝:“想死的留下,不想死的速速逃命去。”
浪里白条们带着青须鬼,瞬间惊恐散去,他们也许不知道满天星费霖,但刚才的石头每个人都记着。
李夜墨背着费霖,飞身划过水面,拎起杨虎灾和东风恶回到岸上,二人嘴角不停喷吐出污水,看着颇为骇人。
李蓉蓉试了下二人鼻息,当即放松下来,“还好,只是多喝了几口水,倒过来颠一颠,不久就可以转醒了。”
李夜墨和费霖喜不自胜,当即环住二人的腰,倒拔着叫他们吐水,每个人都吐出一斤不止,脸色逐渐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