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燃烧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安远桃眸轻眨,直视原启道:
“臣,有远字,有安字,又怎会是异姓?”
安王像在是玩笑,又像是质问。他虽未再上前,但语中暗含之意咄咄逼人。
中殿沉香幽韵,烛火晃动。阳光自窗边撒下,新帝站在光辉中、安王立于昏暗下。
原启不被安王话所扰,他问,他答。
“安王心知肚明。”
到底是与不是,安远心知肚明,他不需为口头之快与安远多做争执。
——
好一个心知肚明,安远脸上笑意少了些许。那半扬起的红唇泛着冷光,他似被下了面子有些恼怒。眼神也是暗藏杀意。
新帝岿然不动,任安王眼神淬了毒、带了刀,也不见半分怯意。
安远又笑,他似酷爱笑。开心了笑、生气了也笑。有时笑若穹顶云月,有时笑似地狱幽莲。
而如今…他的笑饱含深意,冥火幽动。
“明明是陛下、在自欺欺人。”
伴随此语的,还有安王专属的笑声。这笑中,似有吞噬山河的野心、似有尸横遍野的荒凉。
前尘旧事、今朝恩仇,好似都包含在这一笑之中。
原启丝毫未受安远影响,他静看着安王,看他癫狂模样。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入了父皇的眼?难道真是凭了这与逸亲王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原启不想在和安远作过多的纠缠,他并不怕安远。他有底蕴深厚的老臣做支持,又同样有兵马加持。更不用说,他比安远还多了一个“原”的姓氏。
安远名不正言不顺,又拿什么与他争?
原启转身,欲往外去。祭拜已经结束,任安王说再多也是无用。终究,安远也未能阻他祭祖。
安王,今日之事,我们日后,慢慢算账。
凌乱的几声脚步,一只手攀上了原启的肩。安远一手搭于新帝肩头,一手虚揽新帝腰()腹。
他唇启,语未出似蛇信嘶响已生。他眉眼微弯,眼底似有寒光闪过。
凑近……再凑近…那嘶嘶舌尖好似要吻上原启的耳侧。
“臣对陛下的皇位,很感兴趣。”
安远下颚微仰,似轻飘吐出这句话。他未起身,自身后看他与原启好似在亲昵拥抱。其实二人接触的面积,也不过两个巴掌大小。
安远抬眼,观察原启神情。
原启稍侧头,似看向安远又似看向更远处的原安画像。他喉咙滚动,声音自安远耳畔响起:
“孤等你来取。”
原启说完,抬脚、目不斜视拉开殿门。外面阳光倾泄入内,阴霾尽数被驱散。
安远手臂被挣开,放了下来。他看着原启走入光晕之中,安远的笑容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