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侍婢禁声不敢再语,桂月修饰完容妆,挑了件鲜艳的衣裳换上,便道:“走,咱们也去瞧瞧热闹,看一看这世间最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格格,究竟是何等的惹人喜爱!”
“这排场,可比得上宫里小阿哥的满月酒了。”婷媛望着亭外的人来客往,满眼的红彩绿瑛,啧啧道:“不知又砸下了多少的银子,表哥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我劝也劝了,说了说了,他就是不听,硬要这般的张扬。”尘芳无奈道:“我便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沂歆一边逗弄着乳母怀中的兰吟,一边回首道:“这娃儿真是太可爱了,难怪九哥当是心肝宝贝似的,开口兰儿闭口兰儿的,十四爷这些日子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婷媛冷哼道:“哪是这孩子可爱啊,是她的额娘惹人爱罢了。”
尘芳一置而笑,也不去理会。又道:“过了正月,你也是要做人额娘的了,怎得还是这般的嘴不饶人,将来也不怕被孩子笑话!”
“我可没那福份!”婷媛磕着瓜子,涩声道:“又不是我亲生的,将来还指不定,认不认我这个额娘呢!”
“我知你心里不爽,可是事到如今,还是想开些为好。”尘芳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不觉叹道:“无论正出、庶出,不都是八阿哥的骨肉,不都要唤你一声额娘吗?”
“隔了层肚皮隔了层山,不是亲生的,总是会有差别。”婷媛转而又冷冽道:“除非是没了亲娘,自幼便养在身边,倒是还可靠些。”
“你——”尘芳心头一寒,道:“你不会做得那般绝情吧!”
“你说呢?”婷媛诡异的一笑,看向亭外道:“我可不是你,会有那胸襟海量,容忍这些个狐狸精,在面前晃眼。”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尘芳苦笑道:“总是觉得自己很可怜,必须去接受许多无奈的事实。”望着在侍婢的搀扶下,正摇摇地向亭榭走来的白佳氏,她又叹道:“可有时看着她们,却不禁想,其实在这世上,又有谁会比谁更可怜呢?”
桂月微喘着气,走进亭榭,刚要行礼,却听尘芳道:“罢了,你身子还未大愈,怎得就出来吹风受凉呢?”
“妾身修养了几日,身子已无大碍了。”桂月咳嗽了声,又道:“妾身知今日是四格格的周岁之喜,特地来给福晋道贺。”
“累你费心了。”尘芳一顿,道:“这里风大,你身子虚弱,还是回房静养才好。九爷忙过了这阵,定会去探望你的。”
桂月连声称是,看着兰吟,又道:“能让妾身抱一下四格格吗?”
尘芳见桂月神色期待,又想到她上月的流产之痛,不禁向乳母颔首失意。桂月面露暖意,伸手正想接过兰吟,不料却环落空怀。
“兰儿要阿玛抱,是不是?”胤禟从旁接过兰吟,看着抓着自己衣襟不放的女儿,不禁笑道:“兰儿可是想阿玛了?我的兰儿最是乖巧听话了!”
“爷——”桂月失落地喊道。
“我听你适才咳嗽,可是感染了风寒?”胤禟拢着兰吟的衣领,淡淡道:“若过了给孩子,岂不麻烦?”
“是妾身的疏忽。”桂月红着眼,低声道:“妾身这就回房去了。”在众目睽睽下,她颤抖着身子,缓缓的走出了亭榭。
“她上月小产,你才去探望了一回,这也就罢了。今日她只不过想抱一下兰儿,你何苦这般数落她呢?”尘芳忍不住指责道,想从胤禟手中抢过兰吟。
胤禟一侧身,避开她道:“咱们兰儿身体本就不好,若过了风寒,到时又要看医吃药,岂不是苦了她。我这也是防范未然罢了。”
“表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婷媛插嘴道:“毕竟是自己的妾室,总要留给她几分薄面吧。”
“算了吧!”胤禟白了她一眼,继续亲着兰吟的小脸道:“你先管好自己府中的那些个妾室再说吧!”
“哼!做爹的我倒看多了,却从没见过像你这般的。”婷媛冷笑道:“幸而你不是皇帝,若不然,想这皇位都会传给兰儿,让她做第二个则天女皇了!”
“女皇有什么好的,我的兰儿只要做个快乐无忧的格格就行了!”胤禟不以为然,回首道:“梅儿,你说是不是?”
尘芳又气又好笑,正想说话,只觉胸口发闷,眼前黑朦。待再缓过神来,已靠在胤禟的怀中,一旁的兰吟则趴在乳母的身上放声大哭。
“我这是怎么了?”尘芳恍惚地问道。
“想是太累了,我们这就回房,传太医。”胤禟满脸忧虑,一把抱起她便大步向亭外走去。
“九哥对九嫂可真好!”沂歆不禁羡慕道:“若十四爷能这般待我,即便立马死了,我也甘愿。”
“傻子,你觉得这是件好事吗?”婷媛望着远去的一行人,想到了自己与胤禩间的种种,五味含杂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爱之深,恨之切’吗?”
“奴才给九阿哥道喜,福晋这是有喜了!”太医诊脉后,笑容满面道。
“真的!”胤禟随即忧色全扫,拉着尘芳的手大喜道:“梅儿,听到了没有?咱们又要有孩子了!咱们又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