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夫妻两个商量了半夜,次日一早,就开始兵分两路,你去修路队,我去找人地运作起来。
&esp;&esp;不得不说,招春平挑亲家的眼光是真的厉害,两代的岳父都是说做就做的性子,很快就疏通了关系。
&esp;&esp;而更重要的是,聂正崖跟苏净禾这些年确实是做了很多事情,不管招春平怎么说,都绕不开他们的功劳,是以一提这两个人,镇上也好、县里也好,个个领导都知道。
&esp;&esp;没多久,正在家里养伤的苏净禾跟聂正崖就迎来了几位客人。
&esp;&esp;镇上下来巡查的革委会领导跟着大队书记一起走了进门,见面才寒暄了几句,大队书记就说明了来意。
&esp;&esp;他笑呵呵地问苏净禾:“小苏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去修路队做什么?在公社里开的这个扫盲班,我看就很好啊!光是去年一年,就有一百多个社员脱盲了,上次市里领导听说了这个事情,还点名表扬哩!”
&esp;&esp;苏净禾只微微一笑,说:“书记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做分内的工作,现在扫盲班也还开着……”
&esp;&esp;大队书记摆了摆手:“差远了,我去听了新老师讲课,远远比不上你的,我都听说了,公社里的小孩大人都在喊着,说小苏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新老师不行啊!”
&esp;&esp;苏净禾听出来他话里有话。
&esp;&esp;原本公社里说闲话的时候,也不见这个大队书记出来,现在她都去了修路队了,他倒是哄起来了。
&esp;&esp;她觉得其中有诈,就不肯接话,只笑了笑。
&esp;&esp;而另一边,镇上的领导也在跟聂正崖说话。
&esp;&esp;“小聂,你的事情我都听你们刘书记说了。”他说,“修路队确实是乱,你们这才去了多久,回来就伤成这样,县里领导知道之后,都很关心你们,让我代为问好。”
&esp;&esp;他寒暄了两句,就一点弯子都不绕了:“领导的意思是,正好招队长家的海生有事,不能再做副队长,所以想让你接他的位置。”
&esp;&esp;又笑着看向了苏净禾:“我听说了,你们两兄妹都是读过书的高材生,招队长还说,有你们在,粮食的产量年年上升,今年要是全部交给你们来做,也许明年就能翻上一番!”
&esp;&esp;听到这一句,原本一直一脸笑的苏净禾都有点维持不了表情,连忙解释:“领导,村子里土地有限,再怎么科学套种,也不可能提高太多粮食产量。”
&esp;&esp;对方笑了笑:“看把你急得,我只是把你们招队长的话学来说一句,又没逼着你们真的种出翻倍的粮食来!”
&esp;&esp;苏净禾脸上笑着,心里却怎么舒服不起来。
&esp;&esp;招春平做了几十年的大队长,不可能不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
&esp;&esp;就像刚刚镇上领导复述的这一句,分明是把自己跟聂正崖架在火上烤,不应该出自招队长的嘴巴才对。
&esp;&esp;苏净禾很快警觉起来。
&esp;&esp;而聂正崖也认真地道了谢,推辞说:“村子里多的是青年才俊,有才干的壮劳力更是数不胜数,在他们里面无论挑选哪一个,肯定都比我出色。”
&esp;&esp;领导摇头:“正崖,你可不要太谦虚。”
&esp;&esp;聂正崖只好解释:“我跟妹妹之后还有其他安排,接下来未必……”
&esp;&esp;他话还没说话,对面的镇领导就呵呵一笑,摇头说:“什么安排,不会是去铁路队吧?铁路队这么辛苦,又危险,就算正崖你自己不怕,你妹妹难道也不怕?”
&esp;&esp;这人看了一眼苏净禾,又看一眼聂正崖,最后对着聂正崖正色说:“聂正崖,这是组织的命令,已经决定下来了,等公社重新选举结束,就让你跟招队长全权管理小尾村公社的工作!”
&esp;&esp;……
&esp;&esp;公社的决定很突然。
&esp;&esp;上回选举队长的时候,聂正崖虽然不是候选人,可被其他人提名的次数甚至超过了不少正经候选者,这回招春平一出面说自己儿子有事要去修路队,打算把聂正崖调回来做副大队长,公社骨干人人同意,举手表决,全票通过。
&esp;&esp;几乎是一夜之间,还在养伤的聂正崖就变成了小尾村的副队长,而苏净禾则是成了一个公社干事。
&esp;&esp;小尾村重新分了工,原来的队长招春平管生产、分配工作,而聂正崖则是专管提高粮食产量。
&esp;&esp;聂正崖还没到任,招队长就把他架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