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细雨如织,李文简坐在书案前往窗外看,细雨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庭院内逐渐被一层白雾笼罩。
司天台送来的天象文书,最近几天都是下雨天,委实不适合打猎。
正望着雨雾出神,斜里忽然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捧着楠木药匣放在他面前。
他嗅到匣子里苦涩的药气,这段时间他每日都要上药,对这个味道已经很熟悉。
抬眸对上昭蘅冷清的眼眸,他乖觉地伸出手臂,放在书案上。昭蘅薄唇抿成一线,蹲在他身旁,一言不发解开他衣袖上的绑带,把袖子撸在胳膊肘,又小心解开手臂上的纱布,先用竹片刮掉伤口上干涸的血渍和带血的药粉,再取棉布蘸了烈酒擦拭伤口。
李文简轻“嘶”了声,垂眸去看昭蘅。她刚沐完浴,身上还有水涔涔的湿气,发梢滴着水,沿着宽敞的寝衣领口滴落下去,打湿了胸口大片衣物。
她垂着头料理伤口,脖子弯成道优美的弧度。
她脸皮薄,因为下午的一句玩笑话,这会儿还不肯跟他说话。
不过听到他这声轻嘶,她虽未动,可眼皮却不自觉地轻轻颤了几下,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柔。
李文简微不可查地笑了下,弯腰看着近在咫尺间柔美的面容。昭蘅抿起唇,闷闷地说:“殿下让让,挡着光了。”
“还生气呢?”李文简笑意漾开。
低头涂药的昭蘅忽然扭头取纱布,抬头撞到他的下颌,他柔软冰凉的唇瓣从额间扫过。她下意识往后推开,岂知慢了半步,他已握住她的纤腰,小臂回拉,便扯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李文简从身后拥着她,手指微蜷,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唇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暗哑,充满讨好的意味:“别气了,阿蘅。”
幽幽浮浮的一片冷淡日光里,他拂开她鬓边湿润的浅发,捧着她的脸,低首,试探一般很轻地摩挲着她的耳廓:“我错了,以后不在白日说晚上的话。”
她眼睫像是蝴蝶轻扇羽翼,手指不自觉地屈起,抠着桌沿。
昭蘅挣扎着想推开他,男子的手掌又贴在她的后腰,双臂稍稍一用力,抱着她坐在书案上。
她的寝鞋趿在脚上,因突然腾空,缠枝海棠绣鞋坠地,一双雪白细足在空中晃啊晃,纤巧的脚趾紧紧蜷着。
濡湿的长发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她扭过身子去拿帕子,猝不及防被他攥着手,将人又拉了回来。
“别生气了。”李文简将她揉入怀里,扶着她的后脑勺吻下去。
她躲不开他绵密温柔的吻,脚趾蜷得更紧,却始终抿紧了唇,不吭一声。
昭蘅坐在书案上,浅白的裙摆层层叠叠在案前散开。
李文简极有耐心,唇上亲吻着,修长匀称的手指将她的裙摆一寸一寸捋平。
指尖不时触碰到她绣满海棠花的裙摆。
轻如羽毛的抚动,伴随细碎的触点,在她流沙般的衣料上游走。昭蘅抬手按压到那只筋骨清晰的手,他却用力抱着她的背,将她压入怀里。
“别生气了。”他又哑声说。
湿发贴在他的臂弯里,彻底沾湿他的衣衫。
昭蘅的双手都撑在他肩头,灯火如星,温暖的光线铺陈长案,她眼前的人高大,投下的阴影将她全然笼罩其中。
她抬起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一双濡湿眼眸倒映着星火。
她与他相视,忽的,嗔声:“无赖。”
莲舟在寝殿内,将床已经铺好了,炉子里装满无烟的银丝炭,窗户半支,做好就寝的准备。一等再等,却始终不见他们回来,正要去书房提醒她夜渐深,该是入睡的时候了,却见李文简抱着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