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太过强烈,他原以为做一个好皇帝不难,可眼下舅舅叛国、母后昏迷,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不是的,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想,等事情过去就好了。」怀中的暮彦前所未有的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般,让他心痛得无法放手。
「皇上,太医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太监前来通报。
「暮彦,先让太医进来看看太后。」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将龙袍披在他身上,自己则退到一旁。
太医诊断过后,表明太后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白暮彦这才松了一口气。
亲自将昏迷中的太后送回慈宁宫,白暮彦又动身去了天牢,盘问之后才知道国舅是自己撞墙自尽,或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才自行了断。
虽然国舅犯的是叛国大罪,白暮彦还是下令厚葬他,并且如他当初所言,没有牵连其他人,只是废黜了皇后。
但太后自从醒来后就不再和他说话,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但却一点怨言也没有,几乎日日都到慈宁宫去问安。
这日下了朝,白暮彦依惯例前往慈宁宫请安,还未从丧弟之痛中解脱出来的太后虽然一身华服,脸色却很难看,见了他进来,也只是淡淡瞥一眼,没有太多反应。
「皇上,哀家要向你要个人。」沉默许久,太后终于开口。
「母后要什么人尽管说。」
「哀家想要童儿。」
「准了。」一心想哄母后开心,白暮彦当即应允。
童儿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后位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废后也是情非得已,既然母后想要她,让她和母后做个伴也好。
「从下个月起,哀家要闭门礼佛,不问世事,皇上以后就不要来了。」太后说话时的眼神平静无波,心如死水。
「母后这是何意?」白暮彦楞住了,「您还在恨朕吗?」
「恨?哀家怎么会恨皇上,错不在皇上,哀家只是想清静些,以后和童儿在这慈宁宫修身养性、吃斋念佛,了此残生。」太后抬起脸,注视着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往日的慈爱,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母后……」他还想劝,却被太后硬生生的打断了。
「皇上请回吧,哀家困了。」
无奈之下,白暮彦只好离开慈宁宫,脸色阴郁走在长廊上,心事重重。
「皇上,你真让微臣好找。」
白暮彦闻言抬头,见迎面走来的正是萧别离。
「你来的正好,陪朕走走。」见来者是他,白暮彦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皇上似乎有心事。」一眼看出他的不同,萧别离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
「嗯,母后向朕要童儿去做伴,打算以后闭门礼佛,要朕没事不要打扰她。」白暮彦点点头,将烦心事说了出来。
「皇上不用太忧心,太后在宫中,您想见还是见得到。」萧别离柔声安慰着,眼中满是怜惜。
做臣子不易,做皇上更不易,没几天工夫,暮彦就整整瘦了一大圈,连眼下也有了黑影,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朕明白……对了,你找朕有何事?」想起萧别离方才行色匆匆,应该是有事找他。
「是,臣有事禀报皇上,西月又派使者来,表示愿以五千匹战马加一千头牛换回二王子。」伸出五根手指,萧别离觉得西月这次格外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千匹战马。
「西月二王子这么值钱?还是说他有别的身份,莫非他已经称王?」白暮彦眼睛一亮。
五千匹战马可不是个小数目,西月花这么大代价想赎回二王子,可见这个二王子的地位不低。
先前探得的消息是西月王位由大王子继承,但依眼下情况来看,恐怕王位早已易主,否则二王子没有实权,怎么可能许国舅以高位?!
「皇上英明,臣查过了,西月表面上是大王子为主,其实他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二王子。」萧别离笑道,他们这次可抓了条大鱼。
「看来朕这次赚到了,你去回西月,就说礼物朕都收下了。」白暮彦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皇上就这么放了那二王子?」他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