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小心地将遗像放了回去,然后定定地看着王玉琴:
“您是不是有些害怕,不敢对一个去世的人撒谎?”
“我放假那天提前放学回来,您特别紧张,问我看到或听到了什么,虽然我既没看到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事,可是您好像根本不信,看来您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咱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既然您不信我,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以后我们就再无关系了,我对您也不会有任何妨碍。希望您能念在,这么多年我都叫您妈的份上,别再找我的麻烦。”
今晚的楚元似乎变了很多,一下子将王玉琴震惊地有些心虚,甚至害怕:“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刚才妈妈就是一时着急,话说重了,可能是小伟调皮淘气搞出来的误会。你年纪还小,就这么出去,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印象里,王玉琴对自己说这样的软话还是第一次,可是楚元并不打算就着台阶下,因为她确实知道了对方的秘密。
只是她还不够强大,眼下唯有保全自己,走为上策。若是留下来,实在不能保证王玉琴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楚元正想着要怎么回复和拒绝,一旁的小朋友委屈地说:“妈妈!钱钱不是我拿的,就是姐姐偷的!坏姐姐!干了坏事还抵赖!”。
小孩子总是单纯的,哪里看得懂眼前的剑拔弩张。
楚元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尽管面上竭力维持着冷静沉稳,可内心充斥着愤怒、惊慌、委屈还有悲伤。
可是她听到弟弟的辩驳和控诉,竟忍不住气笑了:“小伟最乖了!怎么会偷钱呢?姐姐干了坏事,就得接受惩罚!”
随后,楚元恢复平静,对王玉琴冷硬道:“您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王玉琴,你真的担心我,在意爸爸,怕对不起他吗?”
王玉琴被问得一时焦躁,顿时没了耐心:“走走走!快滚!养不熟的白眼狼!…”
楚元就这样,在王玉琴的一阵叫骂声中离开了家……
现在楚元蹲在冰冷的溪水边,满脑子都是这些天的遭遇和委屈。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工服,一阵阵的寒风凛冽刺骨,她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心里的绝望和伤心,眼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排解,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楚元很少这样痛哭出声,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了隐忍,每每难过到忍不住的时候,也只是深夜一个人躲在房间流泪。
她现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痛哭,因为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哭声,更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她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
“孩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楚元正哭得头脑发晕,耳边突然传来懵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恍惚间抬起头,就见到一位老奶奶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老奶奶年逾古稀,齐耳的银发,精神矍铄,和蔼可亲的样子。
老人家看着像是远行路过,周身的气质很像楚元从小熟识的李奶奶,待人热心干练,从居委会退休后,还总是守着小区门岗发挥余热,偶尔见到楚元也是多有关照。
楚元虽然觉得亲切,可是身处郊外,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刚才只顾着伤心,再加上身体虚弱、精疲力尽,她甚至怀疑眼前见到的老奶奶是真实的,还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奶奶,我…”楚元刚开口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影便越来越模糊,然后周身顿时陷入黑暗和沉寂。
楚元终于支撑不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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