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拎着布鞋,在家门前的石跳上,洗了脚上的泥巴,随便晾一下,便穿上了鞋袜。
“咯咯哒!咯咯哒!”院子里的母鸡,扑腾翅膀,从窝里跳出来,伸长了脖子,急着给主人报喜。
乔月顺着声音走过门楼,鸡窝就在西院墙边上,墙外面是奶奶种下的棉花跟玉米秧,已经长的齐腰高了。
院墙下掏了个洞,好让鸡鸭们进出方便,不用再从院子里经过,避免了院子里到处都是屎。
鸡笼里只有一个鸡窝,母鸡们轮流蹲在里面生蛋,还挺守规矩。
乔月探头去看,鸡窝里除了几根鸡毛,啥也没有。
鸡蛋呢?咋不见了,难道这家伙虚报成果?
这时,院墙外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拿到了吗?”
“那当然,瞧瞧,都在这儿呢!”
“赶紧走,我快饿死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走远。
乔月撇了撇嘴角,冷笑着,抄起家里赶鸭子用的竹竿,就朝外面跑去。
竹竿的顶上栓着一块破布,每次一挥竹竿,鸭子瞅见了,都得吓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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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方四牛,村里人人喊打。
他绝对是村里的一大祸害,哪家有鸡,啥时候下蛋,他摸的门清。
要不是怕偷鸡会被大人找上门,他才不屑于偷几个鸡蛋呢!
三个熊小子,揣着刚偷来的鸡蛋,跑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点上火堆,用树枝吊起一只搪瓷缸,里面装着水,架在火上煮鸡蛋。
“四牛,听说你把乔月脑袋开瓢了,她在家躺好几天,你不怕她哥来找你算账?”说话的是黑小子,又黑又瘦,名叫张大宝,跟方家是邻居。
方四牛盘着腿,人五人六的坐在地上,黑黝黝的脸上,尽是无所谓,“他们一家都是窝囊废,一巴掌下去,也拍不出半个屁,老子能怕他吗?”
听着搪瓷缸咕嘟咕嘟的泛着泡,方四牛又懒洋洋的撑下个懒腰,“谁让乔月那丫头嘴欠,咱几个偷点鸡蛋,屁点大的事,她还敢去告状,我不揍她揍谁!”
还有一个少年,名叫杨树,梳着二分头,贼笑着问道:“她要是再敢告状,你还打不?”
“打,当然打,老子缴了她的辫子,让她当秃子去!”方四牛一脸蛮横,这时肚子又叫了起来,“鸡蛋煮好了没有?老子快饿死了。”
“应该行了,赶紧拿下来。”杨树伸手去端搪瓷缸,烫的直抽气。
“刚下的鸡蛋,就他妈的香。”张大宝跟饿狼似的,捞起一个鸡蛋,顾不得烫,刚剥了壳,就往嘴里塞。
“那是,刚从鸡屁股拉下来的,能不新鲜,”杨树不甘落后,也飞快的剥了鸡蛋壳。
“滚你娘的,会不会说人话!”方四牛踹他一脚,手里的鸡蛋已经剥了一半。
三个臭味相投的少年,相视一笑,再也没有比偷吃更爽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