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皙要是知道陈放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肯定得纠正他,怎么会就一次,明明是三次……嗯……或者更多。
两个人第一次接吻,是在他们确定婚期的第二天,地点是在新房里。
新房是陈放早就买好的,和老太太在一栋楼里,老太太在一楼,新房在二楼。这个小区当初陈放的公司承建了一部分,他和开发商关系还算不错,能拿到一个内部优惠价格,他们这儿也没有什么限购政策,所以他当时全款拿了两套,贷款又拿了一套。一楼二楼的是全款,三楼的是贷款,三楼那套是想着将来结了婚有了孩子,是儿子的话就算是彩礼,是女儿的话就算是嫁妆,虽然有些早,但先置办下一份总没有错。
婚期定下来,新房的东西也就该置办起来了,老太太和孟青一样,都是利落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赶前不拖后,催着陈放带陶晓皙来新房里看一眼,哪个家具不满意想换,或者还缺什么东西,都得要准备了。
陈放和陶晓皙约的是下午三点去她家接她,但他临时有事情去了市里,等回来已经六点多了,他在陶家蹭了顿晚饭,和陶文永保证晚上九点之前肯定把人给送回来,今天就是去新房看看,列个单子出来,明天好去家具城买东西。
陶晓皙是听她师母也就是老周媳妇说过,陈放多能挣钱多能挣钱,但也没什么概念,见到房子才多少有点实感,这个小区在他们县城是高档小区,看小区里的绿化就能看出来,就算县城的房价再便宜,三室一厅的房子,一下拿下三套,也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还老太太当年生病欠下债,这可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拼出来的。
相比之下,她可真够废物的,大学毕业六年,现在说是一事无成也不为过。
她看完房子站在客厅里叹了一口气。陈放问她叹什么气,是觉得装修不好,还是觉得面积小,这两样都不算难办。
陶晓皙连连摆手,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你好厉害,我好差劲啊,我工作这几年,连存款都没攒下来多少,你不但能养活自己,连家人都能照顾得很好,我都不知道我爸妈这辈子还能不能指望上我。”
陈放看着她蔫头蔫脑的样儿,有些想笑,打击她对自我的认知可不是他带她过来的目的。
“厉害不厉害又不单是以能挣多少钱来衡量的,我听叔叔说,你之前参与制作的动画获得了好多的奖,在业内评价很高,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获什么奖,这么一比,你不是比我厉害多了。”
陶晓皙大学学的是动漫设计和制作,本来孟青是想让她学医,但她晕血。孟青和陶文永还有老周研究了一天一夜,为她选了金融,计算机,还有人工智能这几个专业方向,最后在她弱弱又强烈的要求下,最后一个志愿的最后一个专业,孟青让她填了动漫,五所大学,每个大学六个专业,孟青觉得就算点再背,也不能够落到这最后一个来吧。
结果陶晓皙还真就被最后一个志愿的最后一个专业给录取了,查到录取结果的那天,她在孟青面前装得闷闷不乐,晚上在被窝里笑了好久。
她是真的喜欢动漫,她工作后参与的作品也确实获了很多奖,但都是参与制作的了,肯定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她只不过是其中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但是凡是去过她家的人,都会听她爸念叨一遍这件事,每次她听他爸说,都恨不得掩面遁地逃跑。
“那是我们一个团队做出来的。”陶晓皙解释。
“能进到那么厉害的团队里,不更能证明你很厉害。”
他语气很真诚,真诚到她有些难为情。
陈放看她的脸有越来越红的趋势,“热吗?热就把外套给脱了。”
陶晓皙想摇头又点头,她今天外套是穿的有些厚,她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要添置的东西,想要把刚才那篇赶紧给掀过去。
“你看看还有什么其他要买的吗?”陶晓皙把手机递给他。
陈放走到她身边,没有接手机,大概扫了一眼,“再添一个你房里的那种吊篮椅吧,你不是喜欢。”
陶晓皙转头看向他,她是喜欢吊椅没错,但她记得他好像没进过她的房间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陈放解释,“叔叔说你一回到家,就爱在你房里的吊椅上坐着。”
“哦。”陶晓皙想她爸跟他可真是不见外,什么都能拿出来说一嘴,“在沙发上窝着我妈会念叨我懒,”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很容易犯懒,吊椅很舒服。”
他们又不是在一起生活一两天,日子久了,本性什么的就全都露出来了,她不想他对她有过高的期望,然后又有很深的失望,她得时不时地跟他说一些她最回归自我的样子,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那就买一个吊椅,到时候沙发吊椅随你窝。”
他看着她的眼睛,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她侧仰着头,他微俯着身,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
她的皮肤细到连毛孔都看不到,像是刚被剥了壳的白水鸡蛋,只有鬓角处有些细碎的绒毛连着碎发,在他的呼吸下轻拂微动着,她的嘴很小,老太太说这是标准的樱桃小嘴,他每次见她,她的唇瓣永远润着娇红,他有些想知道这是她本来的唇色吗,还是涂了口红的缘故。
等他意识回笼,人已经朝着她的脸压了下去,他不是看不到她眼里的惊讶,但是没有要停下的想法,他们早晚不都得有这么一回,他和她又不是在扮家家,他们要结的是实实在在的婚,可以睡在一张床上滚整夜的床单,就算是白天滚也不犯法的那种。
最开始,陶晓皙眼睛是睁着的,陈放在她的唇上轻轻辗转,嗓音有些哑地命令她,“闭眼。”
哦,陶晓皙乖乖闭上了眼。
陶晓皙初始以为他对这种事儿应该很有经验。在她的印象里,他这张脸再加上他不管天不管地的性格,在学校的时候就挺招摇的,经常有别的班的甚至高年级低年级的女生组团来门口看他。进了社会,多了成熟和阅历,应该比在学校的时候更招人。
但他一直在她唇角徘徊,陶晓皙还想这是在跟我装纯情吗,等他想往里深入,牙齿却直接磕到她的牙齿,撞得生疼,陶晓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或许不是装的。
她拉远了一些距离,
看他,他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耳根处红到跟要滴血一样,眼底也有微不可察的羞恼,这可跟她以为的他大不一样,她使劲压住想往上翘的嘴角,踮着脚靠近他,还不忘安慰,“没事儿,我教你,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