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满脸红晕,不知怎么怄气了起来,转过脸不再看他,只嘟囔了一句,“你不怕,我还要脸面呢!”
玄烨愣了愣,心想许是玩笑开得过大了,他的敏敏一向心思细腻,哪经得起这番调侃,他大大“唉”了一声,拉起被子凑上去哄她:“不玩了,不玩了,敏敏不生气,是我皮厚行了吧?”
“噗!”才说了两句,洛敏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要堂堂大清皇帝低声下气来哄自己,再大的气都给消了。
“好呀你!竟敢戏弄朕!看朕怎么收拾你!”玄烨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立刻摆起了皇帝的架子来“严惩”她。
洛敏一个劲地闪躲,连连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嫔妾再也不敢了……哈哈!”
……
当真是年少夫妻、闺房之乐,做什么都是能够增进感情的,洛敏最怕痒,玄烨偏偏抓住了她的死穴不放,到最后却是两败俱伤,两人大眼瞪小眼,气喘吁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玄烨见她红着脸、喘着气,眼里含着娇嗔的光,心中的火苗复苏,笼成了一团熊熊火焰,忽地,他翻身再将她压在身下,不等她反抗,他已迫不及待地封住了她殷红的双唇,引来一阵娇喘,情爱之火越烧越旺!
他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每一次回应都卯足了劲,他不想与她分开,不能再与她分开!他要确认她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声音、她的喘息、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失去……
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不属于同其他嫔妃那样的“君臣关系”,他愿意尊重她、保护她,永永远远,爱着她,不离不弃……
这种感情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把它叫做“爱情”。
*
一夜缠绵,两人终于冰释前嫌,隔天天未大亮,玄烨由梁九功护送着,悄悄回到了乾清宫,准备御门听政,而昨晚的欢愉,仅限她宫中之人知晓。
洛敏起床梳洗、用过早膳后,便又走了一趟坤宁宫。昨夜入睡前,她和玄烨谈了宫中春瘟之事,玄烨早已命人加紧防护,并嘱咐太医院的人尽快找出医治皇后的药方,知他仁厚,便心怀宽慰,但愿皇后也不会太难受。
到了坤宁门前,只见门可罗雀,长街上鲜少再有人走过,宫中为避瘟病传染,都不敢在这里走过,只有坤宁宫里的人在此来来往往。
“奴才见过宜主子,宜主子吉祥!”小霞敲了门,迎门的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陆春。
前几年在坤宁宫里参见仁孝皇后时,洛敏见过陆春,只是那时候想着心事,倒没把他放在心上,如今再一瞧,竟觉得有些面善,三十上下便当了坤宁宫的总管太监,侍候了两任皇后,想来也是有些能耐的。
“我来探望你家主子,不知今儿如何了?”
陆春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主子食不下咽,米水不进,不过几天,已经瘦了好大一圈,谢宜主子关心咱家主子!”
“怎么?太医们还没想出治疗的法子?”
“方才太医来瞧过了,只说主子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再遇春瘟,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无法痊愈。”
“我可否进去瞧瞧?”
“哟!奴才给宜主子磕头了!”陆春一阵感激,一阵惶恐,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两个头,“奴才先替皇后娘娘领宜主子这份情了!只是皇上已传令,皇后娘娘病愈前,坤宁宫上下不得踏出宫门半步,除太医及内务府的人,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宫,以免把病气给带出去。”
洛敏惊讶,昨夜玄烨只与她说了命太医院的人全力医治皇后,不想已经对坤宁宫上下做出了隔离,虽说留皇后在里头孤独煎熬有些不近人情,可为了保紫禁城各宫无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见无法探望,洛敏便也作罢,又与陆春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之后才无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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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宫墙夹道上,一步步逼近翊坤宫,只是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便瞧见一个幼小的身影,穿着一袭石青色小蟒袍,还戴着小貂帽,时不时朝着翊坤宫里边探头探脑。
看到这一幕情景,方才从坤宁门走来浮上的乌云全都散去了,她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听到“呱嗒呱嗒”的木底花盆鞋响,小脑袋立即转向洛敏,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像一阵小旋风似地朝她奔来,清脆地喊着:“宜娘娘!”
洛敏蹲下身,抱住他,又满脸堆笑地问他:“太子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宜娘娘,保成想。”这活泼灵巧的幼童岂不就是大清的皇太子保成!(太子年幼时,均以原名即其乳名称之。)
当初在西苑玄烨答应他的话总算没有食言,一回到宫,便想了法子让她见了仁孝皇后的独子,起初这孩子还怕生,可一说到他额娘的事情也就开始和她亲了,在太皇太后宫里见过几次,乾清宫里也见过几次,也许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孩子与她有缘,相处起来就好比自家人似的。只不过玄烨冷落她的那段时日,便不常见到太子了,事后想来,许是那个小气皇帝特地和太子说了什么。
“我也想太子,和我说说,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太子的眉眼很像仁孝皇后,她见到这孩子的第一面便喜欢上了他,欠她额娘的那些情分,往后也只能还在她的孩子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