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你等等。”郎中保在寻找顾客中身材和傅静相近的人,等了五分钟,才发现一个。服务员小姐打量了“模特”,很快帮挑了一套,他想了想又说:“还、还有,内衣也要。”
“是胸罩吧?几号的?”服务小姐又问。这个可不好随便盯人,连服务小姐也不敢看,他支吾道:“你、你看,不大不小就行了。”说完假意低头点烟。在监狱时,女警和家属的内衣经常被盗,大多是变态的犯人干的,但愿服务员别这么看。
傅静还在房里嘟哝,大概正用吹风烘衣服,郎中保叫出小保姆,递给她刚买的衣服。
五分钟后,傅静衣着整齐地走出,莞尔一笑:“挺合身的,有眼光,还是名牌,我…,哇!我得走了,明天再跟你讲价钱。小小生日快乐,拜拜!”
“拜拜,又不和我吹蜡烛,真没劲。”小小一脸不高兴。
郎中保跟在后面说:“我、我送你,有车。”
“咦!”傅静很惊奇,“没有吧?你还清债务啦,有车?”
“没有,没有,是客户借用的。啊!债务也差不多还清了,剩点尾数。”郎中保自从找到光碟生产线,意外获巨奖后,可以说是时来运转,又连续找到几个欠款人,债务基本还清,手头也相当宽裕,要不,也不敢随便帮傅静买名牌。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还清债务以后。”傅静想起刚认识他时,也问过类似的问题。自己干吗会对这个人如此关心?
“是、是想开一间咨询公司,我叫小陈帮打听,怎么办手续。”郎中保目不斜视地开车。
“干这行,赚钱可能容易,不过,踩法律边缘,你可要小心。”傅静感觉自己像一个大姐姐在和小弟弟说话。
“我会的,有敏感的事,我找小陈。”郎中保到这时,才敢看镜子里的傅静。
“我的眼睛肿吗?”傅静也从后望镜看见了自己的脸。
“有、有点红,你、你哭过。”郎中保转头望了傅静一眼。
“是,我哭过,我还想哭……。”傅静突然扑到车头,“哇”地大哭。“我和他分手了,在一起四年啊…。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四年,为什么要分手…。我不知道…。今晚我好伤心,我不想去开会……。我想回家,送我回家……。”
车子停了,傅静哭累了,抬起头,郎中保已不知去向。往窗外望,检察院就在不远。
“用这个敷眼睛消肿快。”傅静刚想下车,郎中保回来了,递给她一袋冰。
傅静已恢复常态,接过冰袋,有些羞涩地说:“谢谢你,我去开会了。”
分手啦?刚才傅静哭,郎中保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居然有点高兴?哭得这么伤心,合合好好也正常。曾听陈士风讲过,他和唐建红也是吵吵闹闹,哭哭笑笑过来的。
碰上红灯,郎中保点燃一支烟,左手倚出车窗。停在他旁边的是一辆摩托车,开车的不怕热,居然戴一顶全密封的头盔,后座的人口叼一支烟,红灯倒计时只剩五秒了,还在从衣服里掏火机。咦!不对,掏出的可能是枪!
在部队时,有一项训练,观察对手是掏武器还是掏别的东西。这项训练保住了郎中保一双眼睛,或者说,救了他的命。枪响时,他的左右手恰好挡住头脸。受伤的面积真大呀!从疼痛能感觉出,是支土制沙枪。
周围变成死一样寂静,手背、左肘、左肩、还有额头,像被无数根针螫。残余的硝烟,呛得他猛烈咳嗽,咳了一阵,神志清醒起来。还在路口,得把车开走,左手搭上方向盘,再也使不出力,右手扳挡位赶紧来帮忙。车子开动,向路的远处望,那顶夏天极少人戴的密封头盔,很容易辨认。
可能交警也没郎中保更熟悉这座城市的道路。看清那只头盔的方向,他并不追赶,绕另一条道走,在一个交岔路口,遇上了那辆摩托车,开车的人已将密封头盔换掉,但他记得开枪人,意外的是,连开车人也是认识的。
是他!在渔港宾馆交手的那个小个子。虽然摩托车一闪而过,可那张脸,铭心刻骨。
市区里人太多。郎中保没有采取报复行动,这条路,往火车货运站走,他在脑子里算计,哪个地段最好动手。摩托车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跟随。
进入车站货场路段了,路面窄,车辆少,看不见一个行人。郎中保猛地换成五挡,紧踩油门,高速超过摩托车,方向斜打,车子横挡在路面停下。摩托车眼看要撞上,急速地拐了个九十度,驶进旁边的另一路口,郎中保跟进去,前面有座跨铁路的“烂尾桥”,正是他想要的。
摩托车驶上“烂尾桥”,速度不慢反快,腾空跃起,飞过十几米宽的未合拢缺口。不过,后座上的人掉了下来。
“王八蛋!”怒火中烧的郎中保在缺口处停下了车,破口大骂。
“救命!”摩托车后座掉下的人两手攀在缺口处的一条钢筋上,双脚悬空,离下边的铁路有十多米高。
“为什么向我开枪?”郎中保慢慢走近那人。他知道,这一枪不会是和小个子打架的报复,一定另有原因。
“有人出钱,是你的熟人,拉我上去我全告诉你。”那人的话,让郎中保大感意外。
“熟人?叫什么,是男是女?”郎中保实在不敢想象会跟哪个熟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