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茵像是被烫到,拼命想抽出手,他满脸通红,凶巴巴道:“笨蛋,别抱那么紧,快松开……别说话了,赶紧把你的衣服扣好行不行!”
简梵一脸纯真懵懂,衣衫还是一副被蹂|躏过的凌乱模样,这画面实在是太具视觉冲击力,海茵气血上涌,整个人快要炸了。
谁来还他一个安心养病的环境,她绝对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他的!
赶不走简梵,海茵只好转身背对着她,独自生闷气。
借着窗户上的倒影,海茵碧绿的眼中,映出简梵忙碌的身影,她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出淡淡的甜蜜芬芳,她自得其乐的小模样,让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又很快转为心烦意乱。
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当海茵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时,他突然倒下,撤去了所有的盔甲,独自躺在冰冷的病房里,无处不在的孤独淹没了他。
比病痛更锥心的,是寂寞。
医院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悲欢离合,有人出生,也有人死去。
那些欢喜的泪水和悲痛的离别,一墙之隔,与海茵完全无关。就好像那些人脚步匆匆,来来去去,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他——他连病了都不敢让人知道,害怕被人看见自己软弱无依的样子。
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芬妮呢?”
良久,海茵的声音响起,简梵眼睛亮晶晶,立马摇着尾巴凑上前去:“芬妮很好哦,我带着它住在餐厅的休息室里,它既不乱跑也不乱叫,餐厅里其他人看它乖巧,会帮我牵它出去遛。你放心吧,我在医院陪你,会有人照顾好它的。”
海茵闷闷不乐地哦了声,他感受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简梵伸出胳膊,从后面环住了他。
他肩头一动,简梵立刻收紧手臂,低叫道:“别……海茵,你赶走过我一次,又赶走了我第二次。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滴进海茵后颈,他浑身一僵。
牵挂,不舍,还有故作冷酷的坚强,在她满怀情意的许诺面前,烟消云散。
海茵眼眶发热,他闭上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语言变得苍白无力。他渐渐放松下来,任她的体温和气味包围自己。
虽然空气里还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周围也没有盛开绽放的玫瑰,更是少了星光与烛火的辉映。但是,这份安宁与心定,胜过一切。
简梵明显感觉得到,海茵情绪变得不太一样了,他虽然还是皱着眉,瞪着医生嘱咐的那些药片和护士换上的点滴,不过他周身尖锐的刺重新收了起来,并不是完全消失,她比别人更清楚,他只是藏起了棱角,锋芒敛入眼底。
“这粥寡淡的要命,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海茵不爽地推开饭盒,“你不是在餐厅住着吗?给我弄点好吃的进来,我要吃龙虾,还要吃牛排……”
简梵又好笑又好气,他这样真像个小孩子,太可爱了。
“不行,医生说了你要少盐少油吃流食。”简梵摇头道。
海茵威胁一瞥:“你听医生的还是听我的?”
简梵不假思索道:“听医生的。”
海茵:“……”
你过来我保证不掐死你!
像是猜到他内心恶魔的低语,简梵怕怕的缩到门边,哭丧着脸道:“你别生气呀,海茵,身体最重要。等你出院了,我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让你吃个够。”
出院……海茵脸上的笑容淡了。他努努下巴,示意简梵到自己跟前来,见她慢吞吞的挪啊挪,失去耐心的海茵,长手一捉,把她拖过来紧紧抱住。
“简小梵,对不起。”
简梵感动地睁圆眼睛,正要说什么,海茵抢先打断她。
“我不能继续在医院养着,明天我就要出院。”
“为什么啊,”简梵表示不理解,“你都瘦了一圈,有什么事不能放一放吗,非得这么赶?”
把她的手握在掌间,海茵细细摩挲她肌肤,无奈道:“我耽误不起,具体的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本来我根本不想把你扯进来,可是你……”可是她那么傻那么执着,受了伤,疼得直掉泪,还是要往他身边凑,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样子,傻得让他心疼,所有坚持都败下阵来。既然她再度回到他身旁,海茵只好修正原本的计划,抓紧时间完成他要做的那些事。
他不全说出来,简梵也隐约猜到,是自己打乱了他的部署,她有些内疚,可是她真的怕了,失去海茵的感觉太过绝望,她不想再来一次。
“该说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