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日夜兼程终于赶回了云隐山,望见师傅的那一刻,连日来的委屈、担忧、害怕等种种情绪在一瞬间都爆发了,李相夷抱着师傅失声痛哭。
漆木山也是眼圈发红,拍着李相夷的背安抚道:“臭小子,你哭什么,一切还有师傅在呢。”
李相夷抬起头来,愧疚道:“师父,我没有保护好师兄,还把师兄的尸体弄丢了。”
岑婆则是一把拉过李相夷的手把脉,“你师兄的死有蹊跷,这事怪不得你,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怎么样。”
漆木山则是拉过另一只手把脉,“你师兄的事一会儿你详细给我说说,先说你中没中毒。”
“就是有些疲累,其它还好。”岑婆放心地松开了手,漆木山也松了口气,拉着李相夷道:“你先去洗漱一下,然后给为师讲讲你下山之后的事。”
李相夷收起了混乱的思绪,心中那根紧绷多日的弦松了下来,任由师傅拉着自己走,就似小时候师傅领自己进门时那样。
此刻他不再是四顾门的门主,不再是天下第一,他只是一个归家的孩子,向父母诉说自己的骄傲和委屈。
听完李相夷的讲述,岑婆心里一阵后怕,拍着李相夷的手埋怨道:“幸好明玄仙子拦下了你,你这孩子做事太冲动了,即便要为你师兄报仇,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拼啊,若你和你师兄都不在了,你让我和你师父怎么办。”
漆木山也在叹息,“你师兄的死若不是有人设套,就是他自己的责任,以他那点武功就敢挑战金鸳盟三王,怎么看都十分不智。你切不可冲动,一切从长计议。”
李相夷如今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师父,你最近身体可还好,可有察觉什么不寻常之处?”
岑婆也是充满了疑惑,“听到明玄仙子的话,我就下来把云隐山翻了个遍,老头子身子也挺好的,实在没找出什么不对啊,既然你回来了,你们两人就随我到山顶去住,也让我心安些。”
漆木山却是浑不在意,“明玄仙子不是说了吗,让相夷守我十日我就不会有事,你们还瞎折腾啥,马上过年了,难得咱们一家人团聚,咱们什么都不想,就安安心心过个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怎么就瞎折腾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岑婆立马来了脾气,明玄仙子说的是命劫啊,怎么能不当一回事。
漆木山急忙安抚老伴,眼前熟悉的一幕让李相夷的心神放松下来,他回来了,自是会护师父师娘周全,两位老人家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只是想起怀中的那封信,却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路上他打开看过,果然如天幕上所说,真真是一字不差,他一直以为他与阿娩情投意合,却不知他让阿娩爱得那么辛苦,竟然要舍弃他。
阿娩是了解他心中志向的,那不也是她所希望的吗,为何她会说追不上他,他…他应该多抽些时间陪陪阿娩的。
不知何时,漆木山与岑婆已停止了争吵,转头望着神情落漠的李相夷,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漆木山道:“相夷,你很聪明,但也不能太过自负,你与乔姑娘也是有感情的,有什么误会好好谈谈,说开了也就好了。”
岑婆却是不满道:“有什么误会,她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难道相夷太优秀也有错,是她自己想太多,这姑娘心思过于纤细敏感,与相夷…”
岑婆不得已住了口,并非良配四字在漆木山的眼神示意下咽了回去。
李相夷红了眼眶,强笑道:“师父师娘,有吃的没,我赶了一天路,有些饿了!”
他不想去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向来一往无前的李相夷,难得地选择了逃避。
明初心的日子也不好过,嫔妃们找她求子,她可以糊弄过去,可太后找她呢?
年二十九一早,太后就派人请她过去施针。前几日,她是以为太后治脚的名义进的宫,然后才找机会见到皇帝,说服他自己身怀仙道术法,能修补大熙国运的,这才有了第一次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