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娇的话,将时衍那些卑劣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美娇理直气壮起来:“我不这样,你如何能继承时家。时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如果你的身世被你父亲知道了,你还能做这个时家大少爷么?
你在时家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你高兴的时候的,可以随便买几百万的跑车。不高兴的时候,就可以将这几百万的跑车送人。
这样的生活于你而言,是常态。如果你的身世东窗事发,你以为你还能获得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么?按照你父亲的性子,他会想方设法的解决掉你这个污点。”
时衍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不想听这些!”他用嘶哑的声音问道:“那我的······父亲是谁?那个让你婚内出轨的男人,又生下我这个污点的人是谁?”
江美娇:“不许你这样说你的亲生父亲,一切都是时赐业的错。如果不是时赐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也不必问你父亲,等你继承时家之后,你自然会知道他是谁。”
——
时衍出江美娇的房间时,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原来鸠占鹊巢的人,不是时虞,而是他。
江美娇的话,击破了时衍内心所有的防线。
‘如果你的身世东窗事发,你以为你还能获得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么?’
他真的甘愿放弃时家的一切么?
之前的他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时赐业的孩子,无论怎么样,他都能过上普通人望尘莫及的生活。
在时衍取舍纠结之时,就看到时虞站在长廊的尽头。
长廊上挂着老式灯笼,灯笼散发出来的暖光,印在了时虞的脸上。
时虞就站在那里,拄着手杖,脸上带着浅笑。
时衍朝着时虞走近。
他从前不理解,明明自己才是时虞该追逐的脚步,可时虞总是用一种可以凌驾于他之上目光嘲弄他。
之前时衍以为时虞自不量力。现在看来,自不量力的自己。
“你早就看清了吧,在时家,我就是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困兽。”所以,时虞才能肆无忌惮的嘲讽自己。
时家就是一个巨大的黄金囚笼。时虞尖利,不服管教,挥舞着獠牙撕咬每一个人,可这些最后都成为了他破开笼子的利器。
只有已经被驯服的自己,即使打开笼子,也没有勇气往外走。
时虞笑得十分柔和:“人贵自知,当你能看清自己的处境的时候,你就已经成长了,时衍。”
傲慢之人,终将为自卑所杀。
时衍深深的看了一眼时虞,错开时虞往前做,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时衍微不可见的张嘴:“······对不起。”我要开始抢你的东西了。
他还是无法放弃时家的一切,沦为一个普通人。
时衍说得很小声,他以为时虞没有听见。
可时虞不仅听见了,等时衍走远之后,他轻声回应道:“没关系。”
傲慢之人,将为自卑而死
“看来,可以开始刻东西了。”
时虞哼着小调,慢悠悠的穿过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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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赐宗回到房间,看到自己房间里待着的人后,他随意的将外套递给房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