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看到李嬷嬷依然站在那里不动,显然也是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气得脸色便铁青起来。
“顾寻薇,你你你……”她哆嗦着嘴唇,指着顾寻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寻薇却是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气愤,反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放在一侧的椅子上,给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便走上前来,将手中拿着的一沓欠条放在了她的手边。
“这是谢府给我打的欠条,一共是三千八百两,除去试香大赛时,母亲拿给我的那一千二百两银子,还应还我两千六百两银子,不知道母亲和夫君打算如何还我?”
顾寻薇说完,目光在二人的身上逡巡,最终定定地看向了谢承安。
“夫君可是有什么想法吗?”
谢承安此时也是气急,听到他的话已然恨不得对她动手,这些年的教养还是忍了下来,“顾寻薇,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就开始算账了?这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吗?”
“夫君言重了,我只是告诉你们,这座宅子也就才花了两千一百两银子,抵完了也还欠着我五百两呢,所以现在你们是住的我的宅子,若是那天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惹得我不高兴,你们真的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她说完,也没了继续看他们笑话的意思,沉香搀扶着他就要往外走,这时竟然有一队侍卫急匆匆地从垂花门进来,正向这边走来。
带头的人,顾寻薇认识,正是大理寺少卿燕南归。
“燕大人,这是?”顾寻薇有些不解的问道,在对方还未回答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荣德院跟出来的三个人。
燕南归冲顾寻薇拱了拱手,这才说道,“谢夫人有礼了,燕某过来是有事来找谢状元的。”
谢承安心中虽然不安,但也只得走了上前去,拱手说道,“谢承安,见过燕大人,不知所为何事?”
谢承安虽然目前只是个七品官,但是也算是有官职在身,自然不可能像带走顾梓恒他们一样不由分说的直接就带走。
“那日为谢夫人诊断的张御医,找到了大理寺,说是他研究出了谢夫人的病情,乃是被人下毒所致,所以今日过来正是带几位到大理寺问案的。”
燕南归说是问案,其实就是审讯,只不过在未定罪之前,还要给他们留几分颜面。
谢承安顿时便心中狂跳起来,面上却是吃惊地问道,“什么,怎么会是中毒?张御医可说了是中的何毒?”
他的关切之情表现得太过表面,燕南归很容易便发现了他的紧张,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与谢夫人的父亲所中之毒竟然是一样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轰”的一声,谢承安和钱氏他们的心中都是犹如炸雷一般轰鸣,这个顾琼思,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谢状元可有什么要说的吗?”燕南归依然给谢承安留了余地,看看他是否要自己先坦白,也免得还需要带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这,这件事情,下官实在是不知啊,顾氏与顾姨娘本是堂姐妹,按理也不应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谢承安汗颜,他没办法再将脏水往顾琼思身上泼,担心传到安王那边,会歇了用顾琼思的想法,可是这件事与顾梓瑜中毒的事,之间唯一的联系可就是顾琼思了。
钱氏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走到谢承安身边,神色紧张的说道,“燕大人,安哥儿可是朝廷命官,您可不能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将他带走啊,这样传出去,他以后还如何自处?”
“若是你们将下毒之人交出来,证实确实是与你们无关,本官可以不抓你们,但是若一直都无法找到那人的话,你们就只能跟本官去大理寺问案了,还请谢夫人谅解。”
燕南归平时话少,一般都是牛副将说这些话,不过今日,面对谢承安,他还是给他留足了面子的,客气的说了这许多话,毕竟他是顾寻薇的丈夫不是。
而顾寻薇,则是桑陌的救命恩人。
可惜,谢承安和钱氏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就听钱氏说道,“当时薇儿病种,也是顾琼思她从外面请的名医,至于用药也都是那个所谓的名医给开的,若是有问题,也应该是去找那个名医去的。”
谢承安也想到了这一条,连连点头,推给那个名医便也不会连累顾琼思了。
“是啊,燕大人,是不是柳州岳父他们也是找了这个名医医治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巧合?”
燕南归一脸的失望,对身后的牛副将说道,“带回去吧,将管家和这位嬷嬷也带过去吧。”
他说的正是李嬷嬷,因为她从刚才开始,便已经变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脸上更是冷汗淋漓。
一看便知,这个婆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钱氏还欲挣扎,嘴里还喊着些什么,却是在看到谢承安冲她摇了摇头之后,不得不安静下来,几人很快便被那些侍卫们都带了出去。
等这些人都离开了,大厅里一时只剩下了燕南归和顾寻薇,以及她的两个丫鬟沉香和白芷。
“燕大人,还请上座。”顾寻薇这时已经没有一丝病态,她知道燕南归有很多话要问自己,所以也没有扭捏,直接请他坐下详聊。
燕南归也不客气,拱了拱手,便坐在了椅子上。
沉香很快便端来了热茶,氤氲的茶香顿时便充斥整个大厅,燕南归心情也好了不少,这时才问道,“谢少夫人,南山先生的事情,我很好奇,您是如何知道的?”
他指的是那日,顾寻薇让白芷通知他们提前到楼外楼附近,随时准备抓人的事情。
“毕竟,南山先生此人,在京城中素有贤名,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很难让人将他与那日的事情联系起来,燕某苦思良久,始终难以接受这样的一个南山先生,还请谢少夫人帮燕某解惑。”
雁南归的心中,始终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与他打交道那么多次,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南山先生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