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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旧别墅里王石陷入沉思,他的作事风格向来是雷厉风行,副书记把这案件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他是信心十足,在这关键时刻办好了是大功一件,进班子就可以十拿九稳了。不过,现在他感觉有些过于激进,前期调查过于粗略,特别是打伤马小可之后更是有些进退两难。
曹晓剑拿着欠条复印件来回走着:“这欠条的日期是当时的,这五十万到底有没有问题?”
王石看了眼,说道:“你说呢,没看见那纸虽然皱巴巴的,但还是新的。”
“对啊。”曹晓剑一听有所领悟,急忙跑来坐下:“王科长,当时这为什么不拆穿他?”
“唉,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吧。”王石叹了口气:“反正欠条到时还可以鉴定,急什么?对了,你去调一下‘偷排化工废水’时的卷宗,另外调查下判刑的工头。”
“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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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马小可还算没受过多少苦,也可以说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特别是最近几年更是一帆风顺。而这次可以说是平生真正的第一次,第一次让他感到无助,第一次让他体会极限,也第一次让他感受恐惧。
看着马小可身体恢复了些,四人组又开始了轮番作战,做思想工作,写交待材料。他们总是有办法不让他睡,在爆炽灯的烧烤下他口干得要命,他感觉到有些脱水,但他们始终没给他水,看着实在不行了,给他倒上一点点或都丢上一块湿布,问上几句看没回答也就不再理睬,就那一点点的湿虽然解不了渴,但也让他的头脑感受一阵清凉。
第一天,马小可尽量着尊严和清醒,虽然在这里他那仅存的尊严已经不值钱,但他知道那一点点尊严丢得越早,他就越早垮掉。他已经不去或者说不能去理会其他的东西,脑子里时刻飘荡着:坦白从严,抗拒从宽;我没贪怕他娘的;冤假错案都是从第一句话、第一个字开始的!
第二天,第三天,马小可明显感觉到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意志在一点点消磨耗尽,全身燥热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嘴唇已经干裂,口干得要命,那一点点的水已经不能满足,好几次他趁着不备,挣扎着冲进卫生间就着抽水马桶勺上几口,又很快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被提着领子拖了出来。他已经模糊了,这是我一直所信任、拼命去干的动力和结果吗?我还讲得清楚吗?我还出得去吗……他念叼着自我提神:月圆刚亏,月圆刚亏……
第四天,他觉得实在是不行了,虽然每天给他点吃的,但那东西是越吃越吃不下去,在胃里抽着水份,不吃又不行,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艰难。他知道那梦又来了,不过那梦里的黑团不再吞没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上来,到了脖子又重叠着落下……体能的过度消耗让他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他脑海里开始浮现,我会不会死在这里,我会以那种方式死去……
到了第五天,马小可已经感觉不行了,身子开始打摆子,忽冷忽热的,脑中一片空白,任由他们拉扯,他不再思索任何东西,他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麻木……
王石终于出现了,带着厚厚的文件袋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看见马小可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厉声把在场的几个年青人训斥了一顿,上前关了爆炽灯,倒上白开水,又取了些感冒药来,并让人将浴缸放好热水。
马小可被人搀扶着进了卫生间,勉强支撑着脱了衣裤,颤抖着爬进浴缸,水温正好,当干涸的身躯泡入温水中时,他感觉那麻木的细胞在温水的渗透中又得到了一丝丝久违的清爽,他慢慢地将身体躺入浴池中,往下挪了挪,尽量让温水渗泡每一块肌肤,体内的污垢似乎在一点点溢出。他把水扑在脸上、头上,脑细胞的燥热稍稍地降了些,他把头沉入水中,只露出口鼻呼吸,腾腾的热气让他的肺叶扩张丰满了许多……
“喂,把头抬出来。”
马小可慌张地把头撑起,差点呛了口水,猛烈地咳嗽了几下。门开着一条缝,正好便于门外的人观察,带进一丝冷风,马小可寒战了下,“哦”了声,又躲进水里面些。脑子比起刚进来时清醒了许多,趁着泡澡的空档马小可理了理思绪:看来不说些什么是过不了关了,他想起偷听到的二十万,哪来的二十万银行转帐?他一直摸不着头脑好无头绪,不如先随便编几个探探底,编哪一段好呢?想起这一年在惟河办确实搞得有些过火,虽然自己没吃没拿的,毕竟结了不少怨,万一人家正想对上号就麻烦了,不如还是编些滨东围垦时的事情……
洗了澡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了些,头发温漉漉的,脸色依然苍白,眼睛通红。马小可来到椅子前老老实实地坐下,曹晓剑端来杯热水,马小可颤颤抖抖地喝了,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写是写不动了,我说你写。”
王石很是高兴,关切地说道:“快,把灯打开,让马小可同志烘干烘干,免得着冷了。”
“啪”,强光直射眼睛,马小可皱上眉头避让,抬手遮挡。王石很不高兴地训道:“怎么搞得,拿到身后去,摆动一下,不要太烫了。”
爆炽灯不仅是审讯利器,看来还是烘干取暖的宝物,从身后照来的光让马小可浴后暖和了许多。马小可缓缓地把滨海围垦的那几年认识的关系较好的中标老板、项目部经理说了几个,要了多少钱,什么方式收取的,怎么索贿的……王石又询问了些细节,前后调换着查问关联问题,选择性让其重复了几回,在这种状态下人的思维不会那么敏捷,记忆办也会衰退,如果是撒谎肯定难以前后一致地完全对得上,与在场的几人很是兴奋,奋斗了几天几夜终于有了大收获。
双规!马小可被双规了?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般在滨东市震动,惟河办更是乱了神丢了主心骨,碰上个好领导,好不容易单位有了起色,几个副职心想着马小可省中青班回来说不定又会马上提任,自个儿们也多少可以沾些光,多个机会,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被双规了?不可能吧!
一年多来,马小可头脑活络,办事果断,公正无私,体恤下属己经完全征服了全办人的心,单位声望的提高让每个人出去都觉得有面子,他们已经把自己当做惟河人、马家军,他们的思想、行动包括荣誉己经融合成一个整体。双规,为什么双规?马小可这人不会、也不可能贪污!惟河办急忙招开紧急班子会议,个个气愤异常,可一坐下来又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一时静默无声,刘副主任沮丧地看了看大家,说道:“大家都说说吧,怎么办才好。”
悲愤焕然地林总工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猛地站起抖了抖两鳃的垂肉,晃了晃秃头肥脑,几根细发随风飘起:“怎么办,咱们这就到市里面讲理去,谁也不能落下!要成绩让咱们拼命干,这个没干完呢就抓人拆桥了?有天理吗!”
“坐下,坐下!”刘副主任急忙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去是当然要去的,谁也不能落下!现在这个时候关键怎么干……”
“好,那就走,谁不去谁不是娘生的。”林总工胀红了脸,脖子一扭小胖手一挥就带头向门外冲去,另外几个人一看,唉!都骂娘了这不跟着今后就不好做人了,于是也站了起来。
“你们瞎凑什么热闹啊你们。”刘副主任训斥,拦住林总工苦心婆口地劝解道:“老林啊,这么大岁数了肝火怎么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