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尝起来是个什么味道?”他问她。
她一脸厌恶地摇了摇头,假笑了几声,然后开始嘲笑他。
“你甚至都不感到害臊!”
“为什么事害臊?”范丁斯想知道。
她大笑了出来。
“当一个警察啊!”
“别担心宝贝儿,少了一个程序的话你是没法儿把好人从坏人堆里拣出来的,而那个程序已经绝版了!我是为我的辖区感到羞愧。但是,为了今晚,我宁愿我不是一个警察。有时候我也得和疯子们相处。”
“好吧,别看我了,伙计!”她坚持道,“我可不疯,警察先生。你就是个‘那种人’,不是吗?”
“不说那些警察不警察的废话了。我告诉你我是个警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特别的待遇。但那也不是什么坏主意,不是吗?……呃,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知道我见过你的!”
“苏珊。下次别再忘记了!”
“说出来供你参考,甜心,我入伍前就是这么一个人。”
“好吧,警官,我可从来都不怎么甜。”
“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太美了!如果这样想想都有罪的话,那我的罪名已经成立了!我向你忏悔。”
“那么,你想喝点什么?”范丁斯问她。
“我想那取决于你准备请我喝什么。”
他看了她的脸一会儿。
“我还没决定好要点些什么。其实我还在想是不是我能捞到些什么呢。嘿!你想来点好吃的吗?”他出人意料地问她。
她回答道:“好吧,我可以这么做,伙计,不过得去我的地盘。就在楼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情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在——就像你说的——戏弄你?”
她的脚划过他的腿。
范丁斯记得,她的脚划过自己的腿时,一阵震颤流遍他的全身,直冲大脑。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一个形象渐渐显现又渐渐消失,但他仍然辨认得出来。
他看见了被绑在床上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她的目光随着攻击者游走,被一条大号强力胶带封住的的嘴在恳求着什么。他记得那时听见的声音,还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恐惧。
整件事情飞过华莱士·范丁斯的意识,他躺在床上,回忆着与她共度的第一个晚上。他泪如雨下,眼里滚出的大滴泪水从眉毛处一直流到下巴上。今晚,被认定为苏珊一案的杀人凶手的理查德·川伯即将被处决。而就在今晚,他记起了十八年前所看到的一切,记起了她的触碰是怎样勾起他的幻想的,记起了他看见门被猛地打开,然后听见门闩被突然滑过去锁上的声音。一个人闯了进来,把她从半休克状态中唤醒。这个房间看起来很眼熟,非常眼熟。她的手臂和腿都没有了知觉。因为手腕和脚踝都在流血,她无法合掌祷告。
她的样子吊足了凶手的胃口。范丁斯感觉到自己的手正抓着她的手臂,并握紧了它。凶手觉得她本来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只不过她把事情搞砸了。范丁斯可以感受到凶手的想法,感受到他是怎样击溃了人类能有的所有怜悯之情,下定决心采取报复行动的。这个入侵者已经夺走了她的儿子,实际上,是夺走了她的两个儿子!第一个孩子失踪了,被抛弃了,就像从未来到这个世上一样。第二个孩子被安全地藏在一张温暖的床上,两个收养了他的大人正俯视着这个他们渴求已久的孩子。入侵者向苏珊接近时,范丁斯回想起她的叹气声,还有她的挣扎求生。范丁斯记起那个男人体内的极度亢奋,这让她满脸恐惧地怒瞪着他。她已经把另一个人搞得够糟的了,这一次她又彻底把自己给毁了。她的表情显示出她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且意识到这次厄运不会再只是与她擦身而过,而将是来自宿命的一击,终结她不忠且堕落的生命。从她眼前闪过许多致命的回忆,范丁斯顷刻之间将这些回忆全部收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