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点点低沉下去,我忍不住去触碰他的手臂,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极微弱地颤抖着,得知他恢复部分记忆的狂喜瞬间又被担忧覆盖。
&ldo;小鹤……&rdo;
我已经知道结局,有心打断他,他一把按在我的手上,执拗地一定要说完。
&ldo;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不在我的身边。原来,从头到尾在意我死活的只有我自己。我九死一生,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所有为了活下来而做的努力,仿佛成了一场笑话。&rdo;他的五指一点点收紧,紧到我能清晰地从疼痛中感知到他的愤恨。
为了所爱从地狱最底层千辛万苦爬回来,睁眼一瞧,一个个都拿他没当回事,这的确是个人生的大打击,不怪他后面性情大变。
&ldo;你梦到我了吗?&rdo;我怀着期待问他。
车祸不久,就该轮到我出场了。
&ldo;没有。&rdo;他像是突然醒神,猛地丢开我的手,语气急速冷硬下来,&ldo;你可以走了。&rdo;
我有些失落,但没有立刻走人,而是将手探进被子里,替他按揉起两腿肌肉。
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倒是没斥责我。
&ldo;那个孩子……&rdo;我见他态度有所缓和,与他打起商量,&ldo;你要是不想养,就给我吧?&rdo;
他倏地回头看向我,并不意外我得知了真相:&ldo;我的孩子凭什么给你养?&rdo;他被子一卷,将腿往一旁挪了挪,彻底不让我碰了,&ldo;你不要以为我留着这个孩子是对你有什么。我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迁怒和他有关的另一个人,只此而已。&rdo;
我收回手,从床上站起身:&ldo;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rdo;
席宗鹤愣了愣,随后用力地从齿间逼出一个字:&ldo;是!&rdo;
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个答案,但我还是心头被刺了下,泛起一道短促而猛烈的痛。
我抿抿唇,转身离开了房间。
&ldo;桌上有早餐,你起来别忘了吃。&rdo;
换上还有些微潮的衣物离开衡岳山庄,驱车回到家中,刚想再睡个回笼觉,姜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以为是《大牌农家乐》的事,结果接起来一听,竟是她要介绍角色给我。
&ldo;我有个朋友,是位电视剧导演,他最近正在筹划一部大型剧,我觉得里面的男主与你的形象比较符合,替他来问一问你,看看你有没有兴趣,要是有兴趣,咱们就定个时间好开机。&rdo;
她可真是歌雪中送炭的大好人啊,我如今境遇,有片子拍就不错了,哪里会讲究什么男一男二。
我忙不迭应下来:&ldo;有兴趣有兴趣,时间随便挑,我档期还是很充足的。&rdo;
她被我逗笑:&ldo;那我让他把剧本大纲发你邮箱,你们自个儿聊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