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称为元宝或是银铤,其模样依然是倒伏的小船,或者说更像是一个棺材。而非后世所见的那种中间凸起,两头上翘的喜乐造型。
摆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这种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甄鑫怒视陈开,破口而骂:“你们这些该挨千刀直娘贼,打着官兵的旗号,干着盗贼的勾斗。竟然敢把小爷抓来卖钱!”
陈开看着两箱银子,呵呵傻笑,努力地掩住嘴角欲滴的口水。
“你们给我小心些,他日小爷一旦重获自由,必报今日之耻!”要不是边上强壮的护卫拖着,甄鑫便要冲上前,对陈开抱以老拳。
陈开合上箱子,对着孙掌柜拱手而礼,“既然货款两清,我们就不叨扰掌柜了,就此别过。”
三千两银子,差不多两百斤左右。一人一箱,正好扛得动。
在甄鑫瞋目切齿的目光中,陈开再次向孙掌柜行了个真诚的谢礼,与谢至告辞而去。
孙掌柜确实没过于为难甄鑫,并未将其捆绑,只是限制在院中的一间房内,留下三个人看守。
好吃好喝了一顿之后,甄鑫百无聊赖地坐在椅上,勾着头看向院中不停走动的三个壮汉,陷入沉思。
“咚,咚……崩崩,当当当……”
只是一只小皮鼓,在四娘手中,不仅敲出荡气回肠的激情,还有百般柔情的澎湃。
观众在鼓声的召唤之下,喧闹着入场。人声嘈杂,却依然掩不过愈加铿锵的鼓声。
“是这里在唱戏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出现在入场处,好奇地打量着联在窜船边上的戏台。
这女子圆圆的脸上,每一样的五官看着并不太精致,可是放在一起,却显得线条分明,如精心雕刻出来般,玲珑而立体。
让人看上一眼,视线便如陷泥淖,无法轻易离去。
甚至还会想伸出手,去摸上两把。
只是,她身上穿着一袭瑰丽的花绸衣裳,腰间一把银鞘短刀,以及身后两个满脸凶狠的护卫,都彰显着此女不同于常人的身份。
非富即贵!
守在入场口的蔡老二,满脸热情地说道:“是的,小娘子可要进来看看?”。
“演的什么戏?”
“新戏牡丹亭,还有武戏三岔口。”蔡老二手指挂于一侧的招子说道。
那姑娘却看也不看,不屑道:“这破地方,能有什么新戏?还不是抄来抄去的演,换个名字就敢叫新戏了?若是不新,看我今天来扒了你们的皮!”
说着,抬脚便往场内走去。
“哎,姑娘……”蔡老二虚手相拦。
“你干什么?”
蔡老二苦着脸说道:“进场看戏,得买票啊姑娘……”
“你说什么?”圆脸女子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地说道:“我看戏,还要买票?”
“可不……”蔡老二嘀咕着。
“哈哈!”圆脸女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看向身后的两个护卫,“这厮,竟然敢跟我收门票?”
其中一个护卫往前踏上一步,伸出一只大巴掌,朝着蔡老二的脸直呼而去。
蔡老二急忙侧身后退半步,避开了脸上一击,肩膀却被顺势扫到,人一歪差点便摔倒在地。
“这是过来白膘的……嗯,嘘……”几个已经入座的观众正待起哄,见着气势汹汹的两尊护卫,都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的蔡老二,眼角瞥见不远处的二娘对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只好摁下满腔怒意,让开入场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