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的表情是那样轻描淡写,好像再看一只撒泼的野猫。
他很想刺过去,可是……
[阿无,不要伤害妈妈。]
初一是那样说的。
他手上松动,迟迟没有动弹。
江糖半垂着眼睑:“你不敢,你只敢对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妹动手,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除了让初一愧疚难安外,你能得到一点好处吗?”
阿无眼神冷冷的:“你不要总拿初一当挡箭牌。”
江糖笑了,“是你总拿初一当挡箭牌,你连承认自己所为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谈保护?”
“你总说我不爱初一,自私自利,可你要明白,现在不爱初一的人是你,自私自利的人也是你。”
她的话显然戳中了阿无痛楚,他泪眼朦胧的咆哮出声:“我没有——!”
“是你不好,全是你的错!是你虐待我们!!”愤怒取代理智,阿无闭着眼,握着那柄匕首就向江糖刺来。
可是下一秒,他觉得手腕一痛,力度不由松开,睁眼一看,匕首已到了男人手上。
林随州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阴森可怕,眼神如同鬼魅,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他生吞活剥,阿无惊的内心狂跳,脸色不由苍白几分。
江糖的眸光略过匕首,咬咬牙:“你如果没有,你就不会妨碍初一的人际交往,更不会破坏他们兄弟感情,你就是嫉妒初一善良可爱,招人喜欢,你把爱当做借口,去满足你虚伪的内心!”
“我、我没有……”
他低低哭了。
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初一,他想保护初一不受到伤害,有错吗?
没有错。
这个世界不够美好,初一只知道天是蓝的,太阳是暖的,妈妈是温柔的;他却不知道,天空会变黑,太阳会西沉,妈妈会虐待他。
他帮助他承受了那一切,到头来为什么还换来他的苛责?为什么还要看他们母子情深?
阿无深吸口气,眼神突然冷静:“我不会消失,你会后悔的。”
诡异笑了下后,他闭上了眼。
初一的身子软了软,眼看要摔倒时,林随州上前接住了他。
他睁了睁眼,又很快闭上。
林随州带着昏睡过去的初一回了帐篷,打了块冰毛巾覆在他头顶。
江糖眸光微闪,瞥向身后:“让你见笑了,初一他……”
“不用多说。”他打断她,“我都知道的。”
温柔一笑,抱着夏萝离开。
随后,林随州从帐篷里出来。
“睡了。”
江糖问:“其他两个孩子呢?”
他说:“也睡了。”
江糖点点头,不禁抬起头看向林随州。
她曾经一度犹豫要不要将原主的事情告诉林随州,之前不敢又不在意,毕竟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没必要由她来承担后果。可是今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既然成为母亲,就要承担责任。
“你能……来一下吗?”
“嗯?”
“我想和你谈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