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低眉顺眼,头也不抬便回答道:“启禀帝君,凤王每一世皆如此。”
我听完后,深觉得阿九可怜,另一方面又觉得阿九欠虐的,找抽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本君离他那样近,那样熟,他却也没有能想着先摸一把月亮。
看着自那凡胎**中渐渐脱离的那缕金色的魂魄,我也是有些喜悦的。那缕金色在我面前幻化成原本的模样,大红衣裳绣着金凤凰,墨发铺地。他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在我听来是这样的。
他说:“你来了。”
三个字,依旧冷清。我却一下子把持不住,扑上去一把抱住他。
“阿九,你这混小子,你是死要气死我老人家是不是?虽然本君比你大上许多,但是本君也是拿你当真兄弟的,那日我若在场,你定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兄弟。。。”阿九呢喃一句,推开我,在我身前站定,我分明听见他说了一句让我痛心疾首的话。
“本王何德何能,能是帝君的兄弟。”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他问我何德何能?
当年我在栖梧山守着先代凤王涅槃,汹涌的凰火几乎要烧荒整座栖梧山,满山的梧桐都被烧毁,却在新的凤王诞生的一刹那枯木逢春,那抹红色自火光中冲出,然后,那满山的梧桐便抽枝生长直到开满雪白的梧桐花。
阿九自幼便由我顾看,由我教习术法,由我打理一切事宜。算是他师,亦扮演父的角色,更是兄弟。
其实阿九本是后辈,但那时我却不愿意做他的长辈,硬生生要和他做兄弟,今日的一切,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我不知是什么改变了阿九,也不知阿九为何对我这般。
“能与我我做兄弟是你的荣幸,你还不愿意!”本是无心的话,在此时的阿九听来却是另一番含义。
于是,阿九在我跟前缓缓跪倒,大红色的衣衫在刹那失了颜色,我听见他说。
“即是如此,还劳烦帝君放过罪神,罪神十世磨难,种种不堪,怕会污了帝君的眼。”
阿九啊,当年栖梧山高贵清冷的凤王,何时会对自己这般低声下气?阿九从来都晓得我地位极高,却也从未在我面前跪拜过,总也冷着脸自称本王。
高贵的凤凰,在过去的三万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对自己有半分示弱,我看得起的,也自是他这股子韵味儿。厌烦了四海八荒那些恭维讨好的话,那些在自己面前跪拜的神仙,唯独有一个凤九千,不会因为自己我的地位而有半分改变。
如今。。。那独一无二的凤王也跪倒在我面前。。。
“哈哈。。。连你也跪我,拜我!”
当一个神仙,特别是一个不平凡的神仙站在权力的顶峰的时候,他会是寂寞的,会无限渴望平凡。我就是这个不平凡的,站在权力顶峰的神仙。
大抵上我以为万事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错得十分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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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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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司命宿北曾借给我一面铜镜,名唤“前尘”铜镜映不出我的面容,却能看得到四海八荒神仙凡人的前尘往事。
我本想看看阿九之前几世,思维却顿在一处无法理清,懵得厉害。手指就停在镜子面前,迟迟无法输入半点法力。最后,也只能作罢,将铜镜随意一抛,便任铜镜荒废在了我的琮凌殿内。
置气这种幼稚的事情,永远不会出现一条高贵的龙身上,可假如这是一条如女司命说的娘气的高贵的龙,就另当别论了。基本上,我在生气。
我不是承认自己娘气,只是在为生气找一个借口,一个恰当的借口,可当我发现娘气也不能当做借口的时候,却后悔不已。 基本上来说,我不该同阿九置气,亦不该同自己置气。这是一件十分对不住阿九母亲的事情。
运用特权的时候,总是特别多,比如我找女司命改命格簿子,她就立马答应了,换了别人就不一定了。
“帝君,您是想如何改?”司命看着我,满脸疑惑道。
嗯。。。嗯。。。嗯。。。
“下辈子让他当个太监!”我说得很是理直气壮。然而站在我面前的司命星君却不小心被我吓到,失手将命格簿子摔到了地上。司命慢悠悠捡起掉落的命格簿轻声说道:
“帝君您可真狠,我以为伟大的帝君您会让我给改个好些的结果的。”女司命大约十分鄙视我这种行为。其实就是我善良罢了,不想亦不愿同她多做计较。
我涎着脸,摸着鼻尖,对着这位不太美丽的女司命如是说:
“有无鸟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其实这句话是参照从前她曾经说的那一句“女或男,丑或美, 未必重要,心比长相重要。”我以为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司命当下惊了一身冷汗,眼神发直地看着我,好似要把我的龙躯看出个破天大窟窿一般。
“您确定?可别隔了段时间后悔,那可是会让凤王记恨的。您也委实有些小心眼,您身为一位地位尊贵的帝君,就应该有着帝君般的性格脾性,万万不能耍您那娘气的脾气。”女司命这是在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