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还换?那走清秀佳人路线……
“换。”
“……我说;你是不是没带够银票啊?”她诡异地转了转眼珠子;凑到他身边小声嘟囔,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何以见得?”他坐在厅堂的上座;抬了抬眼帘,还是不满意她面前的造型;“换。”
“……”她抽动了一下嘴角;还换;她脑袋都被叉成蜂窝煤了!靠……
“不好看。”他的实话实说让一边忙得满头大汗却无功而返的老板郁闷不已;却还是只能满脸堆笑……
“已经全部给试过了……没有货了。”老板欲哭无泪地对着面前难伺候的主子解释到。
“……那走吧。”他顿了顿;伸手将她头上钗子扯了下来;看也不看一眼,随意地一抛;准备走人……
“……你该不会是在耍着我玩儿吧?”她捏了捏拳头;靠;她本来还没想要啥珠宝首饰的;被他一勾引;现在又什么都米拿到;心理严重不平衡……
“你不适合钗子。”他拉着她走到门口;做出了一个中肯却让她非常想打人的结论……搞了半天;不是钗子的错;是她这个人的错啊;鄙视她没有富贵命是吧;可恶……人家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一买就一打;根本不带挑的;直接买回去了再挑;那多酷;哪像他;抠门也就算了,还说她不适合钗子;哼;女主角是没有错的;有错也没错,这才是真理!NND!
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她还是继续走识钱财为粪土的清高路线好了;她自我安慰了一把;看到街口卖糖葫芦的小贩子;嘴一馋;立刻就把钗子给忘了:“有零钱没;我要吃糖葫芦!”
她摇了摇他的手;他轻笑了一声;丢了几个铜板给她;她立刻咋咋呼呼地跑去买糖葫芦;等她买好了糖葫芦;转过身来;却不见他人;找了半天;才发现他又从那家珠宝行里走出来……
“你又进去做啥?”她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问他。
“帮你买糖葫芦。”他抛下一句天书;踩着步子;往前走……
她愣了愣;对于他的天书倒是见怪不怪;不过……哪有跑到珠宝店里买糖葫芦的……脑袋秀逗了……
第二天;她的男朋友被康熙大人拖出了京城;临走时;她强烈要求他写信给她;要是一辈子没收过一封情书;那人生就是太缺憾了;他点头答应下来;一个多月后;她收到了这辈子的第一封情书;打开一看;只有四个大字……
“安好;勿挂。”
……靠;这算什么破情书;所谓的情书;最起码该是;一展开就写上“亲爱的春耀”;最后落款该是“你的胤禩”,这连最起码的情书格式都没有;算什么啦;看样子;她是必须让他见识一下;啥叫“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书了!
可结果;抓起毛笔;写完丑不拉叽的“亲爱的”三个字;这才想起;他的那个名字;那叫一个难写;简直让人吐血;估计他拿到这封信;也不会被她感动得死去活来;而是指着她那个狗趴字;笑趴在桌子上……面子上挂不住……还是算了……
就在放弃写情书的那一天;她却收到一个好诡异的盒子;上面印着那家珠宝行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用手去摸了摸盒子里的东西;一串圆滚滚的珠子;冰凉凉的;润滑滑的;细腻光滑;摸得她手指一阵满足……
微微睁了睁眼;一串嫣红;撞进她的视线;拉起她心口一阵颤;她伸手将那对耳坠子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串糖葫芦似的小珠子串在一起;垂落下来;用手拨弄一下;还会跟着晃动;精致的很;她不懂质地;不晓得是玉还是啥宝;只是觉得漂亮;只是觉得满足;只是觉得想哭;她就说;他每次送的东西;杀伤力都太强了;非把她弄得需要深呼吸;吸鼻子;擦眼泪不可;她就说;他肯定有啥阴谋;他晓得什么东西适合她;晓得她喜欢什么东西;想要什么东西……晓得她喜欢怎样的相处模式……
她将耳坠子挂在耳朵上;在镜子面前晃动了一下脑袋;那串糖葫芦在跟着她摇晃;红通通的;挂在她耳边;她甚至还能听到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来的清脆声音;她对镜子一阵傻笑过后;又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偷偷地哭;还有几个月……还有百来天……不久了;马上就过去了……恩;等他回来;她戴着这个去见他……这次一定要听到他夸她好看;不过他肯定会挑起眉头来;强调自己眼光好……
她挂着糖葫芦耳坠子;等着时间过去;他回来的那一天;她在他面前晃了一天脑袋;晃得她自己脑袋都晕了;晃得他把她的脑袋扣牢了;往自己怀里塞才让她停下来;然后;她又听到他超级可爱的心跳声;小鹿乱撞的可爱;然后;他没有问她有没有打喷嚏;这个问题;似乎显得有点多此一举了;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他面前;也打出喷嚏来;她就成喷嚏魔了……
她以为日子就该如此这样过下去;所以;她忽略掉他在十四离京后的忙碌;也跟着忽略了九爷的不见人影;甚至几次帮弘晖送祭品时;四爷府的下人也有些怪怪的;他不愿意让她知晓许多事情;她也心甘情愿被隔在外头;打她的哈欠;她的世界;抬起头;看到的永远是一片清空万里……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大人逝世;当时的她正窝在她自己的小房间里;只别人说整个北京城戒严,不能随便出门,她咬了咬唇,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他了;就连九爷也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到这个消息;她下意识地摩挲出几年前;被人丢进手里的荷包;她皱了皱眉头;将它捏紧了些;轻笑了一声;她的愿望还来不及说出口;兑现的人已经彻底睡着了……她始终把这荷包压在抽屉里;没敢拿出来;也没敢仔细端详;当她知道它是康熙大人的东西;总觉得;这东西不该在她身上;皇帝嘛;总是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如今;她咽下一口唾沫;那荷包里一直搁着一块硬硬的东西;她一直不敢瞧;怕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