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说道:“是他贪的!
&esp;&esp;“对!就是贪的!”大家伙面面相觑,片刻后一位明显有些文化气息的书生愤愤地说道:“我们每年种的粮食,有十分之一都要上交给官府!其中有一大半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esp;&esp;“谁!”男人的脸憋得通红,他环顾四周,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站出来!”
&esp;&esp;沈娴的语气逐渐变得阴冷起来:“十分之一?朝廷税收不过三十征一,你们竟敢翻了三倍?谁给你的胆子!”
&esp;&esp;“私自加税贪赃枉法,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还逼迫孤女……我治下竟然有你这种狗官,是我失职。”沈娴深吸一口气:“把他给我抓起来。”
&esp;&esp;“你们谁敢!”泼皮忽然嚎叫起来,他一把抓住甘倩死死扣着她的脖子:“谁再动?谁再动我就把她掐死!”
&esp;&esp;“还有你,听说你上一任夫人是被活活打死的?”沈娴眯起眼睛,用背在身后的手对张绣打个了手势:“杀人了还敢大放厥词绑架无辜百姓,等着偿命吧!给我一并带走!”
&esp;&esp;“别过来!”泼皮拽着甘倩往后退去,甘倩被他勒得直翻白眼。这时一直沉默的张绣忽然冲了过去,他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在距离泼皮还有一臂远的地方,张绣骤然出枪,一招便挑着泼皮的胸襟把他远远摔了出去。
&esp;&esp;蔡琰小跑过去扶住甘倩:“倩儿你没事吧?”
&esp;&esp;甘倩摇摇头,她一双美目中浮起了薄薄的雾气:“昭姬姐,我……谢谢你们……”
&esp;&esp;蔡琰拍了拍甘倩的手臂:“别害怕,都没事了,是我们来晚了。”
&esp;&esp;“不……你们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我真的没想到……”
&esp;&esp;张绣手下的西凉汉子们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行动力,不过眨眼之间,这一家人就全都被扣押起来了。泼皮他爹气得浑身抽搐好像犯病了一样,泼皮他娘还在杀猪一般地嚎叫着死人啦死人啦,烦的张绣头都大了,只想一枪戳过去落个清静。沈娴瞄了这闹腾的全家一眼,抬手飞针封住了几人的哑穴令他们果断闭嘴。
&esp;&esp;面对这家家族中颤巍巍走出来试图讲道理的族中老人,沈娴淡淡道:“有什么冤屈,等我审过了再说吧。”
&esp;&esp;清清嗓子,沈娴双手抱拳对周围百姓道:“诸位!在下益州牧刘商羽,治下出了这等贪官污吏,是我失职,自当请罪。今日将人带走审问,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从今往后,若还有官吏敢做鱼肉百姓之事,一经举报后查证,定会严惩不贷!”
&esp;&esp;沈娴带着被收押的一家子离开了。
&esp;&esp;周围一片安静,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呆呆地望着沈娴离去的背影,良久后才有人怯怯地开口问道:“州牧大人是五公子,可五公子……是女人吗?”
&esp;&esp;“别说了!”他身边的人低声斥责道:“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esp;&esp;“曾祖,怎么办?”族中的其他年轻人凑到了老人的身边:“刚刚打听到的消息,那位州牧大人是今天才进城的,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咱们村里来了。”
&esp;&esp;“怎么是个女的。”年轻人低声嘀咕道。
&esp;&esp;“你以为是女人就好对付吗?”老人狠狠瞪了年轻人一眼:“那女人扮了多年男装也未有人拆穿,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况且她刚平了益州的内乱,朝廷已封其为州牧,我们又能做什么?”
&esp;&esp;年轻人被老人训得直缩脖子,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esp;&esp;“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老人叹口气:“早就告诫过他们要行事谨慎,千万不可太过欺压邻里乡亲,就是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州牧大人新上任,为了立威也得找几个人开刀,这是往刀口上撞啊!”
&esp;&esp;“那……”年轻人一脸犹豫。
&esp;&esp;“不要再管他们了!现在不连累全族就不错了!”老人严厉道:“看州牧大人怎么处理吧,若是太严重……就将他们除名!”
&esp;&esp;在回去的路上,甘倩一直死死握住蔡琰的手,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还没有从差点儿被强嫁给泼皮的恐惧中缓过劲来。蔡琰一直任由甘倩掐着自己,在适当的时候默默回握给予她力量。
&esp;&esp;沈娴盯着一身红衣的甘倩看了许久,然后她转身扒拉下张绣的披风盖在了甘倩的身上:“倩姐你先凑活一下,等回了州牧府我再给你找几件好衣裳换了。”
&esp;&esp;“多谢大人。”甘倩轻声道。
&esp;&esp;“谢什么,客气了,”沈娴有意调侃道:“你是兴霸的妹妹,就是我的家人啊。”
&esp;&esp;“我哪有这个福气……”甘倩勉强勾了勾唇角。
&esp;&esp;“为什么没有?”甘宁注视着甘倩:“你父母双亡,我爹妈死光,大家都无依无靠,还都一个姓,我认你当个妹子呗?咱俩作伴。”
&esp;&esp;甘宁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甘倩怔住了,她根本没想到甘宁竟然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