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铮笑着接道,&ldo;可不是。不过吴先生也直言不讳,说要不是他先在张大千那儿上过了当,说什么他也不敢相信这石涛都是伪作。毕竟当初的《双猿图》,他自断确为祖上所藏后流失的,所以才花了几万银元高价购进。&rdo;
不过,即使明知上当,宁铮也不生气,反而被张大千的精湛画工深深折服,两人从此结下了一段深厚的友谊。
奉九真心实意地夸赞道:&ldo;没想到你在这方面真是精益不少。&rdo;
宁铮静静地看着奉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ldo;太太不在身边,大战间隙,需要平津来回周旋、交际,待晚间回到卧房,无事可做,我就叫蔺如蓝找了些家里原有的真迹,四处挂着,增强眼力,果然如退帝所言,可能不如你说得头头是道,但就这么略有进步。&rdo;
奉九听了他的话,眼睛一转,明白过味儿来,忽然心生感激:宁铮完全可以把自己带到北平,像个天天等待丈夫归家的闺阁怨妇一般,配合着他的行动,但他没有。
自己在奉天,可以上大学,娘家也就在旁边,也更能保证安全,所以,他实际上也是很孤单地就这么空着过了么?
宁铮忽然反身抱住奉九,一下下轻啄她粉白的面颊,&ldo;下次等你放寒暑假,时间从容些了,我带你去上海找张大千,他这个人,有趣儿得很,你一定喜欢。&rdo;
奉九点点头,这样的人,肯定是个极其有故事又通达的人,谁会不向往?
还没等奉九反应过来,宁铮忽然一把抱起她,大步向东厢走去。奉九连踢带打,根本拗不过他,只能羞得把脸埋在他颈窝处,不想见到一路上其他下人的目光:得亏这府里就没几个人,要不真真羞煞人了。
偏偏这家伙一边走还一边不忘俯首在她耳边轻轻说:&ldo;其实里面的角落里还有个箱子,我陆陆续续替你收了十几张南田先生的画儿,等有空了再去好好看看,一并运回奉天去……&rdo;
秋声正在里面收拾奉九其他行李,忽然见到这一幕,有点不知所措,宁铮只说了一句:&ldo;出去。&rdo;秋声就跟头把式的翻出去了,还不忘牢牢带上了门,简直创造了她这一辈子最利索的一次行动记录。
宁铮把奉九放在北面的炕上,炕是够旧的,不过被褥都是新的,奉九瞄瞄床头的小座钟,&ldo;不行,没有多少时间就该出发了。&rdo;
宁铮已经开始动手脱衣服了,他职业军人的素养果然让他脱衣速度快如闪电,奉九翻过身捂着脸,讨厌的家伙青天白日的就要行那等龌龊之事。
忽然想起来他肯定又要上手摸自己,不禁想到刚刚两人展开了不少古画观看,灰尘肯定是有的……就听到撩水声响起,宁铮净了手,得意洋洋地展示给她看,&ldo;手干净的,别担心。&rdo;
什么别担心,奉九气结,&ldo;你这是把我都摸透了么?&rdo;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对,这叫什么话?
宁铮一脸欢颜,&ldo;说得真好,可不是摸透了……&rdo;
语声喃喃,他凑上前来,开始解奉九的衣裳,很快,两人如新生婴儿一般抱在一起,低喘、轻吟、细细碎碎的低语、娇嗔薄怒,照例,奉九是摸不透宁铮的;而在他一贯的强势下,宁铮的确是又把奉九给摸了个遍,巨细靡遗……
等秋声再得以进来给奉九打扮,已经是差不多半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东厢里一派风平浪静,秋声给奉九做了花苞发髻,随意插了几支小小的钻石花发夹,就像是星星散落在漆黑的夜空。
宁铮换好了衣服,看着奉九梳了这个发髻,像个西洋公主一般清纯美丽,他情意绵绵地凑上来,秋声低头一笑赶紧避了出去,估计姑爷又要给姑娘亲自戴首饰了。
宁铮扳过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奉九一番,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来,里面有一枚祖母绿胸针和一对祖母绿钻石耳坠,给奉九分别戴上。胸针主体是一颗椭圆形哥伦比亚祖母绿宝石,周围一圈儿小钻石托拱,下面垂着两颗水滴状缅甸红宝石,祖母绿的莹碧鲜亮之色,配上暗夜般的酒红色,端庄、高贵又奢华。
夫妻俩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一直消失不见的鸿司也及时冒了出来,原来老帅也要求他陪同三叔三婶参加酒会。
没走多远就是一个花厅,一个壮实的中年仆妇正往里搬花,看到奉九正看着她手上一紫砂仿哥釉方形花盆,里面栽着一株奉九没见过的花儿,就喜滋滋地告诉她:这是昙花,看这盆昙花的花苞,已经开始扭嘴了,估计今晚就能开,不过说不准几点钟,去年是到了后半夜才开的。
奉九笑着点头,说要是半夜起得来,就过来看。
宁铮转头朝仆妇身后看了看,对奉九说,还有好几盆昙花呢,喜欢的话,走时莫不如就带几盆回去;这么多盆,总能赶上一盆开时是醒着的。
奉九笑嘻嘻地说看看吧。
他们又坐上了&ldo;奉天一号&rdo;,奉九猜测公公只怕是想让自己这个三儿媳体会一下乘坐堪称全世界最有面儿的汽车是什么感觉。
支长胜在前面开车。宁铮则沉吟着说:&ldo;这个答谢酒会不同寻常,此时父亲正在争取各位驻华公使对政府的支持,所以不得不让你来回奔波。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多少为我忍忍,好不好?&rdo;